眼见着外头天色暗下来了,萧云昭起身走向书房外,“王妃这会儿在何处?” “王妃和南夏国那位兰婳公主上街闲逛去了。”墨竹回道,“自从多日前王妃在百凤山救了那位公主后,她们二人的关系就变得十分亲近,公主说,王妃是她在这东岳国最好的朋友,常常走动是应该的。” “你若不提,本王险些忘了,那司兰婳是萧元良未过门的正妃。也许,可以从她那儿探听些消息。” …… “玉礼,你们东岳国街头的这些小食,味道可真好。” 繁华热闹的皇城街道上,司兰婳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伸向温玉礼手里的纸袋子,拿了块一口酥往嘴里放。 温玉礼笑着提醒她:“小食虽可口,也不能贪多,糖葫芦你都吃了两串了,糖炒栗子和糖饼你也各吃了一袋,还有刚出门那会儿吃的油炸黄金饺,太杂了,容易上火,回头影响了脸上这细嫩的皮肤。” 司兰婳闻言,原本准备再伸向一口酥的手顿了顿,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收回了手。 她道:“在你带我吃这些东西之前,我没有尝过它们的味道,吃得太高兴,没能管住嘴。” 温玉礼微讶,“南夏国没有这些东西吗?我还以为像糖葫芦,糖人这种零嘴是随处可见的。” “母后与皇兄他们疼爱我,但也管我管得严,他们总是嘱咐我不能擅自离宫,他们认为民间不像宫中那样太平,所以将我拘束在他们能够管辖的范围内,并且指导我的一言一行。” 司兰婳说着,轻叹一声,“皇兄是有带我出宫玩过几次,可他不让我吃街边的东西,说那些东西不干净,我总不能为了几口吃的和他起争执吧?所以每次和他出去,都是被他带着去规模较大的酒楼雅间用饭。” 温玉礼轻挑了一下眉头,“百姓们只是日子过得糙,却不代表他们不懂干净,你看那个卖烧饼的摊子,摊主每天不知要洗多少次手,还有那买糖人的,摊主都是用洗净了的工具去碰糖水,甚至都不拿手碰。” 皇族口中的‘不干净’,也许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而是代表平民的一种烟火气,他们潜意识里将自己捧得太高,出门只去豪华的地方消遣,街边的摊子与他们贵气的身份不符合,他们便不愿意屈尊降贵,这才有了不干净一说。 “玉礼你说得对,这些东西便宜又好吃,你上回带我吃的烤串,也是从前皇兄嫌弃过的,可我并未觉得吃了之后有什么不妥,如今他没法管着我了,我便有机会做从前想做的事情。” 司兰婳咬了一口脆甜的山楂,“对了,前几天,梁王殿下带我去了一个卖豆花的小店,就在前面不远,那家的味道很是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天色都黑了,再吃下去,岂不是把晚饭都给省了?” 她原本想说,阿昭应该还在等她回去吃晚饭,可司兰婳已经拉着她跑向了那个小店,“谁说晚膳就非得回去吃?咱们在外边填饱肚子了,回去就不用吃了。” 过去那些年,她似乎过得太金贵以及拘束了。 不久前皇兄回国了,起初她会因为想念家人而有些惆怅,而整理好情绪后,她便像是忽然找到一种新的乐趣,隔三差五就来找温玉礼陪她逛街。 温玉礼见她兴致高昂,便没有拒绝,反正吃一碗豆花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她方才话语中提到梁王,正好,自己也有一些关于萧元良的问题要询问她。 到了店里,司兰婳朝店主说道:“要两碗……” “一碗就好。”温玉礼截断她的话,“你吃吧,我陪你坐着。” 总要给肚子里腾点儿空间,回去再陪萧云昭吃顿晚饭。 司兰婳道:“这家可好吃了,你真不来一碗吗?” 温玉礼只能淡笑着应道:“下次。” 等司兰婳吃完了,温玉礼提议道:“去我府上坐一会儿,喝点儿茶解腻吧。” 司兰婳欣然应允。 暗沉的天幕下,两人并肩行走在街道边,护卫们则是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只因司兰婳不想让他们跟太紧,以免把她和温玉礼的悄悄话都听了去。 反正有温玉礼这个高手在身旁,也不用担心有什么突发危险就是了。 “你方才说,那家豆花小店是上次梁王带你去的?你们二人之间莫非有了些感情进展?” “感情进展倒是没有,只是梁王作为我的未婚夫婿,带我熟悉一下这皇城的街道,是挺合理的,他平易近人,我没有理由拒绝他的好意。” 司兰婳说着,笑了笑,“玉礼你有没有觉得,我选夫婿的眼光太挑剔了些?皇兄曾说,许多联姻的公主根本没有选择夫婿的权利,她们有可能嫁给比自己年龄大许多的国君,有些公主的夫君甚至容貌粗鄙。” “同为联姻的公主,我似乎幸运得多,至少我的夫婿人选都相貌极佳,还能任凭我选择一个顺眼的,可我却还在挑三拣四。” 温玉礼偏过头看她,“为何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初见司兰婳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姑娘既有修养又不乏高傲,直到现在有些熟络了,她依旧没有改变这样的看法。 她以为,司兰婳是不会产生自我怀疑的。 “不是我有这样的想法,而是我手下的人从一些娘娘们嘴里听说的。” 司兰婳不温不火道:“自打我来到东岳国,你们皇帝陛下一直对我们的人礼遇有加,自我皇兄走后,皇后娘娘也时常过来陪我聊天解闷,可见贵国是很重视与我朝的友谊,但不知为何,宫里传出了一些对我不友好的话来。” “我平日里也没有得罪那些妃子,她们却私下议论起我,说我最初看上了宁王,可宁王不稀罕我,我这才退而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