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如此算来,你与她早就两不相欠。大家都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你可别告诉我,你将她视为一个值得尊敬的长辈,那我就不禁要笑话你看人的眼光了。” 听着萧元良话语中毫不掩饰的讥诮,温玉礼眯起了眼,“既然你想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么不妨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除夕宴会上的刺客们,是你派去的吗?”温玉礼紧盯着他的面容,“我要听实话。” 萧元良坦然承认道:“是我。” “本王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那夜的刺客针对的是皇帝。”萧云昭出了声,语气有些冰凉,“你的仇人不是太后吗?为何要派人刺杀皇帝?你母妃与外公的死,与皇帝并无瓜葛。” “皇叔是想告诉我,冤有头债有主,让我只把矛头对准太后一人便可了吗?” 萧元良冷笑道,“太后与皇帝母子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后性情阴狠,皇帝又能好到哪去?太后让我失去自己最亲的人,我又为何不能让她失去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皇帝若有个闪失,萧家男儿还有这么多,大可推举第二个皇帝,我萧元良自是没有资格坐那个位置,五哥虽然文武双全,可要论谋略也是嫩了点,那么皇叔你就是离那个位置最为接近的人选了。” “荒唐。”萧云昭呵斥道,“更换君主会引得社稷动荡,你怎可把这种事情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皇叔不必说得如此大义凛然。”萧元良不甚在意道,“身为萧家的男儿,没有几个人不向往那个位置的,但关键是要看自己配不配,有些人自知不配,自然不敢争,可皇叔你有的不仅是文韬武略,还有极好的名声,我说你有能力坐那个位置,你应该觉得高兴才对。” 此话一出,萧云昭的脸色越发冷凝。 而萧元良还在继续说道:“若你当国君,不需要你给我什么权力地位,这些东西我不在乎,我要的只是母妃和外公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如此,我心里也就痛快了。” “所以,为了你一人痛快,你就要引发朝局动荡吗?” 萧云昭冷眼看他,“如今的皇帝继位是名正言顺,按照朝廷规矩,他若有个闪失,继位的人也应该是太子,若换成旁人,便是名不正言不顺,有悖常理。” “太子只有十岁,毛都没长齐,能有什么资格与成熟稳重的皇叔相争?” 萧元良轻挑了一下眉头,“皇叔你细想,若皇帝有失,各方势力恐怕都会蠢蠢欲动,谨恒虽为储君,但年纪实在太小,羽翼不丰,您这一辈的其他皇叔们必会积极地拉拢朝中臣子,若有胆子更大些的,逼宫篡位的事也不是不敢干。侄儿都已经开始想象,那时的局面会有多乱,且对此,侄儿有了应对之策。” “我会去撺掇其他皇叔,逼宫篡位的事情交给他们来做就好了,至于十三皇叔您,一直以来身上都冠着功臣的身份,关键时刻,您自然还得是那个平叛的人,等他们发动宫变之时,您就负责保护太子,将那些乱党拿下。” “事后,我们说服太子弃权,他若不听,恐吓他就是了。只要他一句话,说自己难担大任,要将帝王之位让给您,朝臣们见他露了怯,便会觉得他不中用,到那时自然会有许多人推举您,如此一来,您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萧元良说完,又低头喝了口茶润嗓子,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言辞有多么大逆不道。 温玉礼瞅了一眼萧云昭冰冷的脸色,便猜到他心中所想。 阿昭虽会打仗,也从不畏惧与人战,但她知道,他不愿朝廷动荡,夺位之争会牺牲太多人命,他心中是希望社稷能够和平安宁的。 更何况如今的皇帝勤政且出色,在治理国家方面相当合格。 “难道在你心里,一直就不曾把皇帝当成你的兄弟吗?” 温玉礼面无表情地望着萧元良,“你也奉行着那一套,父母的债要由子女来偿还的道理吗?其实我们原本不想插手你和太后的私人恩怨,正如你所言,她害得你失去了你最重要的亲人,那么你想如何对付她,旁人都没有资格劝阻,可你的复仇计划里不该有皇帝。” 顿了顿,她又道,“前几日咱们在街头遇刺,你故意使苦肉计替皇帝挡了一箭,当时皇帝见你受伤,眉眼间也流露出了担忧,你是看不见吗?” “他当然应该面露担忧,否则岂不是显得冷酷无情?表面功夫谁都会做,我这些年来游手好闲,他不觉得我对他有威胁,所以他会毫不吝啬地赏赐我,反之,若我样样出色,他恐怕就要疑神疑鬼,视我为眼中钉了。” “你实在不必把他往坏了想,他是个明君。” 萧元良闻言,只不咸不淡地道了一句:“若是皇叔为帝王,我相信他不会输给如今的皇帝。” “住口。”温玉礼也不禁呵斥他,“你这人真是油盐不进,若不是看在你帮了我们的份上,我会直接把你从窗户外头丢下去。” “您二位的纠结,我能够理解。我刚才说了,我会要你们做有功之人,绝不会让你们背上半点儿叛臣的罪名,我能说到便能做到。” 萧元良站起了身,目光定定地望着萧云昭,“十三皇叔,可否相信我这一次?我是真心为了你好的,若你能同意,我们俩便携手惩罚那对母子,我一定会让你的成就比如今的皇帝更好。” 萧云昭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并未接话。 萧元良见他不同意也不拒绝,朝他淡淡一笑:“我知道,皇叔需要时间考虑,这一时半刻您不能给我答复也无妨,请您回去之后考虑清楚,若是想通了,随时来找侄儿。” 说完他便收起了折扇,迈着轻缓的步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