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不作声,余光看了一眼,她虽然打扮素雅,但却胜却无数胭脂粉红,这气韵实在是越来越相似了。
姹那芳华烨,他日日平静的心,激起涟漪,若能死而复生,也应该像眼前人般活灵活现。
只望水中映月,顿解心口之殇。
场面此刻都是议论声,亦或者,有些座位惊得无比沉寂。
唯独没有一人开口鉴宝。
这种大物件,如果鉴错了,那可是在半个京城上流社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毁了自家拍卖行的名声,专家都很慎重。
直到,钟婳言自然而然,如清泉般缓缓流淌而谈。
“菩萨即时观其音声,黄身红翠袈裟,古观音木造像,属于辽代的水月观音像。
此观音像坐姿是‘水月坐’,此水月出自佛经的《华严经》。
辽金子民原为游牧民族,祖先为称雄匈奴。
辽金二国其后改信佛教,广建佛寺。此像历经岁月蹉跎,饱经沧桑。”
所有人震惊不已,只见她更是上前,仿若超脱之意依然照耀。
白色素衣,在金色梵文映下,素衣无价荣光,她伫立像是听懂了观音所言。
“不对,这观音像应该是明代的,看她的彩绘不太像是辽代产物!”
拍卖会热火朝天讨论之后,其中一人发声。
场面开始呈现两种结论。
他们上前从更加专业的角度解答了,明代也出品了许多观音像,并且这种色彩按道理是明代的观音像,尽管姿态尤为像水吉祥观音,但是却有所残缺,一切有待商讨。
如果是明代,那这观音像就大打折扣。
傅宴延并不关心这观音像是朝代的。
总归都是变像捐给文物局的。
宁可多花钱错买一堆,也不能放给一个。
他倒是关心地又多看了一眼李妍言。
心想,学识还挺渊博。
但是他还是小看了她,她何止渊博……
钟婳言喝着上好的岩茶,掷地有声,头头是道。
“你们这些拍卖行都是专业鉴定做多了,显得古板。你们大体一看就知道这观音像,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女面男身!
在唐代以前的观世音大多是以男性形象展现,自从武则天称帝之后,才逐渐转化成女性面容。
而这过渡期,只能是距离唐代最近的辽代才会惊奇出现,这种女面男身!
至于这绘彩应该是明代的修复的,但东西绝对的辽代的,这个大价钱货件。”
忽然,周围安静得吓人。
不是因为她说的不对,而是因为她说的正确。
这可把十家拍卖行吓的够呛,连忙上前,再做鉴定,唯恐错过大货。
“虽然小姑娘说的没错,我们可以复审,但是也不能就现在一概而论。”
京城西面拍卖行老板的一句话,保留了所有拍卖行的颜面。
但也没错,鉴定古物,不是简单一两话可以判定的。
钟婳言也不是一定要所有人都下不了,珊珊解释道。
“曾经这观音像在欧美也有人误判是明代的。
的确,我确定这是辽代产物,但至于是不是传闻中的水月观音,还有待勘察。
但按照这个品相来说,我倾向于是真货。”
拍卖会的老板继续喝茶调侃道,“怪不得黎少要请这个小姑娘呢,不仅美若天仙,还有些墨水。”
“小姑娘,要不要考虑来我们拍卖会工作?”
她并不感兴趣,直接拒绝了就业邀请。
这群老板看似和气,实际上相互都争夺残杀,甚至私底下做尽倒卖之事,她不愿意同流合污。
“今天也是运气好,黎阳朋友请我来鉴赏,没想到一口气说多了,应该没有打扰大家的雅兴。”
钟婳言的确挺满足,这个水吉祥观音,那是举世珍品,之前听国外朋友谈起,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这玩意儿从国外买下来,恐怕不是黎阳的资金够的上的。
她将目光望向主宾位,神秘莫测,难道是这人买下的?
许尧川难得正经,默默打量了会女孩,只觉得和妹妹曾谈起的形象天差地别,甚至和生日宴上的形象都毫不相干。
正儿八经起来,她竟也优雅聪慧,相当有才华,令他都甘拜下风。
“傅总,这李小姐真是令人惊喜,士别三日,另眼相待啊。”
助理边说边想着,那这个势头下去,估计李小姐欠老板的几百万也能还上了。
傅宴延看不出神色,黑衣刺绣,檀香古龙,其姿态不亚于这观音像之磅礴大气。
他的眼底徒然病态,看着对面的人影,他心乱如麻,一瞬间,起了另外一种可怕的想法。
但很快有否定了……
阿婳的性子寡淡冷漠,从不做太出格的事,平日里更爱研究股票,嘴毒心软,不爱多言。
这骨子里的不服输,桀骜不驯,却莫名其妙传神。
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就会发疯般生根发芽。
其中一位眼毒的拍卖会专家,犀利提问。
“试问,李小姐,你家世普通,年纪尚小,怎么可以如此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