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无比心疼沈承骁,曾经那样光明耀眼的王爷,到底是为何落到这番惨景,又为何会受到如此苛待,连个喂饭的人都没有? 突然失去行动力又身中剧毒无异于从天堂落到地狱,多强的意志力才能接受自己与从前天差地别的境遇。 他又是如何拖着一双断腿,一点点爬到桌边,咬牙吃下那些清淡的汤食? 而内心的愤懑和无助,沈承骁这些年来又是如何发泄? 在昨夜那样不受控的时刻,他还能拼着一丝理智让戚晚烟快离开,可见他又是一个在如此窘境中依然没有丢失善良的人。 这是戚晚烟见过最惨的病人,也是最坚强的病人,她从未有哪一刻是这样期盼自己能治好一个人的病。 在这一刻,戚晚烟也突然明白她不必再担心沈承骁可能会寻死,这样一个意志力无比强大的人,是不会轻易寻死的。 虽然生活的磨难让他嘴上一次次说着还不如死了算了,但他内心深处依旧存着巨大的不甘。 他想站起来,他想复仇! 所以哪怕戚晚烟内心无比坚硬,却还是因为沈承骁而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悄悄伸手揉了揉眼角,把难过的情绪压下去,作为医生她必须要保持稳定的情绪,不能给病人带来负面能量。 而沈承骁显然早就看到了她发红的眼睛,轻声道:“没事的,我没那么脆弱。” “我知道。”戚晚烟抿着嘴唇点点头:“反正现在我来了,等我治好你的腿,你一定能站起来,也肯定有机会复仇。” “好。”沈承骁答应道。 无需多言,他们互相都懂对方的想法。 沈承骁胃口大开,吃完饭感觉有精神了一些,戚晚烟在他背后放了两个枕头,扶他坐了起来,还给他拿了本书。 忙完这些后,戚晚烟去空间实验室看昨晚给沈承骁抽血化验的报告,发现还没出结果,她又在实验室鼓捣了半天,拿出来一小盒药膏。 她推门出去把药膏递给阿兰,让她和阿宇去帮她办件事。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一大早她照顾沈承骁吃完饭后立刻带着霜儿和阿兰去了丞相府。 果不其然在门口就被杂役拦了下来:“昨日刘管事和二小姐说过了不用回门,你怎么还回来?” 杂役不屑又嘲弄的语气显然是很看不起戚晚烟,觉得她上赶着回来倒贴丞相府。 戚晚烟早就料到了这一幕,沉声道:“我现在是端王妃,我想去哪还轮不到你来管教,再说我回自己家还需要谁同意吗?还是说你们丞相府不想认我这个端王妃?” 杂役可担不起这种罪责,见戚晚烟如此强硬他又软了下来:“我说二小姐,不是我不让你进,眼下丞相和夫人都卧病在床,大小姐又起红疹发高烧,府里忙得鸡飞狗跳,方才我是怕招待不周才劝你不进府的。” 戚晚烟白了他一眼:“无妨,我不用你们招待,我进去坐坐喝口水总行吧。” “这……”杂役实在没别的理由再拦她,只好眼睁睁看着她走进去,赶紧差人去禀报大公子。 戚晚烟坐在正厅等了半天,果真没个人来招待她,连杯茶水都没讨到。 身后的霜儿已经急得焦躁不已,气得直跺脚,而戚晚烟则是神态淡定,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 又过了一会儿,大公子戚如枫终于来了正厅,没好气道:“你这个扫把星还回来做什么?你一来府里准没好事儿,就是因为你,父亲他们才生病的,快走快走!” 戚如枫站得远远的,好像生怕和戚晚烟扯上关系。 而此时来看病的大夫正好来到,戚如枫见状直接跟大夫去了后院,把戚晚烟晾在了原地,告辞都没说一声。 可戚晚烟毫不生气,她起身道:“走,我们也跟去后院看看。” 府中三位病人,大家都手忙脚乱,也没人注意到戚晚烟回门,她轻而易举地进到了后院。 大夫先去给戚暮烟看脸,戚晚烟隔着窗户站在院中,只能隐约看到戚暮烟脸上红彤彤一片。 毒性发作的会导致皮肤发痒,要是忍住不挠没几天就好了,可若是使劲抓挠,说不定会有毁容的风险。 昨日见刘顺买止痒膏戚晚烟就猜到了,戚暮烟肯定忍不了痒。 大夫的声音从房中传出:“这怎么又严重了?都说不能挠,让你们看住她,怎的还挠成这样?” 几个丫鬟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床上的戚暮烟哀嚎道:“我根本忍不住!大夫,有没有更好的东西能止痒啊?” 戚如枫也附和道:“是啊大夫,老这么痒也不是办法,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大夫从药箱中拿出一盒药膏:“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