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戚晚烟有些愣住了,太子能有这么好心?亲自来送钱? 看来是太后的敲打管用了。 太子沈晋贺朝站在门外的侍从招招手,侍从端着一个托盘进来,规规矩矩地立在戚晚烟和太子面前。 只见沈晋贺抿抿唇,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他搓了搓手:“我才接手内务府,也不知其中出了差错,无故克扣六弟俸银的人我已经处理了,如今朝中各项开支紧张,库银并不丰裕,这次先补六弟一些,下个月我保证再不会出差错。” 说着他伸手掀开了托盘上的红绸,看清盘中银两数额后,戚晚烟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先前她还以为太子好心才亲自来送银子,但托盘之上满打满算也就一百两,完全彰显了太子想要来羞辱他们的心思。 一百两银子能干嘛? 这是以为端王府揭不开锅了,故意拿点来打发她? 要是换做几天前,说不定戚晚烟看见这一百两银子还真会特别开心,但她现在手握从丞相府骗来的两千两黄金,自然是看不上这点银两。 但面子功夫还是要做,戚晚烟没表现出不满,微微一笑:“多谢太子。” 越是这样沈晋贺越是不好意思,他原本是想来羞辱端王一番,可在见到戚晚烟如此样貌后,却是觉得这一百两银子真拿不出手。 只能硬着头皮道:“六弟身体不好,想来端王妃操劳府中事务繁忙,若是需要帮助可派人去东宫找我。” 他倒是一副温厚和煦的样子,可落在戚晚烟眼中却觉得无比讽刺。 此时霜儿刚好给太子上完茶,她朝霜儿使了个眼色,霜儿便把太子侍从手中的托盘接过去。 戚晚烟又道:“多谢太子好意。” 见戚晚烟行事如此得体,完全没有他想象中乡下妇人的丑态,沈晋贺内心更生好感,越发觉得沈承骁不配这么好的王妃。 “六弟的病现在如何了?”沈晋贺笑着问道:“我挂心多日,就想着来端王府看看六弟。” 戚晚烟眼神里的情绪微不可察地冷了一分,心想他今日来,明面是送银子,实则暗中是为了打探沈承骁的情况。 他肯定没想到沈承骁到现在还没死。 收敛起内心的厌烦,戚晚烟继续和他绕弯子:“端王的病还是老样子。” “我去后院看看六弟吧。”沈晋贺道。 他的确没想到沈承骁这么能活,大婚当夜正是阴历十五,他以为沈承骁定活不过那日。 所以今天亲自来送银两也是为了看看沈承骁到底什么样了? 戚晚烟心想沈承骁在床上瘫了三年,你都没踏进过王府半步,现在倒是装起兄弟情深来了。 “端王还是老样子,太子应当也知道他性情暴戾经常失控,冲撞了太子可就不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劳挂心,你别去看了。 但沈晋贺脸皮却极厚,装作听不懂戚晚烟的暗示,他道:“来都来了,我放心不下,我还是去看看六弟吧。” 戚晚烟越发觉得太子难缠,眼下沈承骁脸部刚做完清创,正裹着一层白色纱布,若是让太子看见定会露馅。 要是背后之人知道沈承骁身体有好转,更会想其他法子下死手。 所以今天她肯定不能让太子见到沈承骁。 “太子乃国之栋梁,身上担着整个大渊的责任,端王病重药气深沉,若是将厄运传至太子身上,整个端王府跟着问罪不说,伤了太子可是大事啊!”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如此阻拦,沈晋贺早就发火了,可面对温婉动人的戚晚烟,他突然发不出火来了。 为了在端王妃心中留下好印象,他只能讪讪道:“那就算了,照顾端王,辛苦王妃了。” 料那沈承骁也活不过几日,若是想打探他的病情,暗中探访即可。 但若是因此让端王妃为难,他于心不忍。 他喝了口茶,眼见杯中茶水见底,戚晚烟笑着抬起桌上的白瓷小壶,为他添茶。 可不知怎的手一抖,一壶茶水全落在了沈晋贺衣袍上。 戚晚烟大惊失措,赶紧跪在地上请罪:“我一时头晕没拿稳,请太子降罪!” 她眼角微红,因为惊慌眼看就要落下泪来,沈晋贺更觉得她楚楚可怜。 虽心中不悦,但他还是不忍苛责,只道:“无事,还好茶水不烫,今日便不叨扰了。” 他起身抖了抖衣上的茶水,就要离开。 可戚晚烟却突然道:“损坏太子衣衫自是要赔一件,刚好太子带来了一百两银子,便用此给太子赔衣服吧,这一百两虽买不起一件像样的衣服,但也能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