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谢庄主还哭了起来。 “我真是被逼无奈,要不然也不会一大早就把你们叫过来要税银,实在是那端王妃性情暴戾贪得无厌,每月那点租金根本入不了她的眼,逼着我来跟你们要钱啊……”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完全不顾自己鼻青脸肿哭起来有多丑。 这倒是把大家全都唬住了,院中一时无比安静。 院外的戚晚烟已经被气到攥紧双拳,她根本没想到谢庄主能如此说瞎话,这可是在损坏她与沈承骁的名声。 身后的阿兰更是忍不了,后悔昨日没把这个谢庄主给打死。 “王妃,太气人了!你让我进去把她打死!” 阿宇也道:“她还真敢睁眼说瞎话,这不是故意挑起老百姓和端王的矛盾吗?” 而院里的众人也被谢庄主的那番话气得怒火直冒。 但他们生气的对象不是谢庄主,而是端王妃。 静了一刻院中再次爆发出辱骂声。 “端王妃仗势欺人,她怎么能随随便便就长税银?” “这不是压榨我们吗?我们挣点钱多不容易!” “就是!端王也活不了几日了,我看这端王妃也不得好死!” 听到这里,院外的戚晚烟再也忍不了,她一脚踢开院门:“你们说谁不得好死?” 院中的众人齐刷刷地转过脑袋:“你谁啊?” 而被人群围着的谢庄主却是直接变了脸色,看见戚晚烟如同见鬼了一般。 “这是谁啊?”众人纷纷疑惑地问谢庄主。 谢庄主嘴唇一哆嗦:“……这是端王妃。” “原来这就是端王妃!” “嫌我们交钱少,现在还亲自来要钱吗?” “我们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我和你拼命!” 说着这人就拿起了旁边的锄头,直指戚晚烟。 见他拿锄头,其他人纷纷效仿,此时大家的怒火正没有发泄口,戚晚烟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刚才他们的情绪全被谢庄主调动了起来,眼看着真正的罪魁祸首到了,自然是恨不得和戚晚烟拼命。 “你们干什么?”阿兰阿宇挡在戚晚烟面前:“明明是谢庄主说胡话,你们怎么还怪我们王妃呢?” 这会儿众人哪还能分得清是非对错,他们这些穷苦的老百姓向来就对达官贵人们充满了仇视。 凭什么他们辛辛苦苦挣的钱要全被他们搜刮掉? 这群愤怒的百姓们拿锄头的拿锄头,拿镰刀的拿镰刀,眼看着就要和戚晚烟拼命。 阿兰阿宇挡在戚晚烟面前,被迫把剑拔了出来。 情势异常紧张,戚晚烟大喊道:“真正搜刮你们钱财的人不是我,而是谢庄主!你们交上来的钱全被她贪了,端王府根本一分都没拿到,我今日来也是怕她继续耍花招!” 躁动的人群有片刻停滞,他们回头望向谢庄主:“她说的是真的吗?” 此时谢庄主刚见到戚晚烟的恐惧感已经消失,她目光幽深地看着戚晚烟和她面前这群不受控的租户们,渐渐攥紧了双拳。 若是今日戚晚烟死在这里,那还真是一举两得。 反正是这群老百姓们动的手,和她又没关系。 又想到昨日在端王府被羞辱暴打的狼狈样子,她心里那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都是因为这个端王妃,不光打破了她这些年欺上瞒下的途径,还强迫她把之前贪的银子交出来。 已经吃到嘴里的银子她怎么舍得吐出来? 若是戚晚烟死了…… 那这一切就都能回到从前了! 电光火石间谢庄主的脑子突然开始疯狂地想要诅咒戚晚烟立刻去死,她目光逐渐染上不正常的狠辣。 戚晚烟一行才四人,而这里的老百姓们却有好几十个,只要挑起他们的怒火,戚晚烟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谢庄主厉声喊道:“她说的都是假的,她今天来就是为了搜刮大家的银子!就是不想让你们活!她根本不懂大家的困苦,从没体会过吃不起饭的滋味,你们看她穿得多么光鲜亮丽,她一件衣服你们挣十年钱都买不起,这种人太可恨了!” 这话一句句直说到了租户们的心里,情绪全被谢庄主煽动到一个爆发的临界点。 在他们眼里,仿佛面前站的人不是端王妃,而是造成他们生活困境的所有来源。 他们纷纷往前冲,不顾一切地把锄头镰刀全都往戚晚烟身上打。 阿兰阿宇拔剑挡在戚晚烟面前,长剑与农用工具碰撞发出一声声钝闷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