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晚烟这才看见百草堂门外的李斯年。 他的小脑袋一直藏在门口向里张望,直到听见李国公喊他时才不情不愿地从门边走进来。 这次他没了上次的嚣张气焰,整个人看上去蔫巴巴的,小声对戚晚烟道:“我那天就已经道过歉了……对不起……” 他这副模样一看就是被教训过,硬被拖着来道歉。 那天他在百草堂已经被拧红了耳朵,戚晚烟也不想和一个孩子置气,她冷声道:“小孩子打闹是一回事,但你们去学堂闹又是怎么回事?” 李国公面上滑过歉意:“这事儿我事先并不知情,是我夫人擅自做主找到学堂,我已经好好教训过她,本就是小孩子之间打闹,不该闹到如此地步。” “老夫也已经亲自去和学堂夫子说过,不会再阻拦知宁小姐去上学,往后更会善待她。” 见李国公姿态放得如此低,戚晚烟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本就是故意给李国公甩脸子,也正好借机让李斯年不敢再欺负阮知宁。 这会儿阮知宁正在后院收草药,听到前面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才从帘子后探出来一个脑袋,看清堂内是李斯年后,她又缩了回去。 李斯年见堂中几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悄悄沿着墙角溜进了后院。 而李国公还在和戚晚烟保证,以后一定严加管教好李斯年。 他的态度看上去比一般达官贵族谦逊许多,就算是装出来的,也比那些有点权势就恃强凌弱的人好多了。 若他不是太子的人,说不定戚晚烟还会对他高看一眼。 “今日天色已晚,我明日会去府上给世子看病。” 戚晚烟说完起身离开。 李国公虽心中急切,但好不容易能让言大夫答应上门医治,也不敢再说什么。 只能站在堂中目送言大夫的背影离开。 随后他环视四周一圈:“斯年那个家伙又跑哪儿去了?管家,你看好他,可别再让他闯祸。” “是。” 管家四处去找李斯年,李国公则是上了门口的马车,准备回府。 而此时的李斯年,正跟在阮知宁身后不断解释:“我没把百草堂的事儿说出来,也不是我去找夫子不让你上学,那天我娘看我耳朵肿了,她逼问那帮和我一起玩的孩子才找到了学堂,那夫子也是个欺软怕硬的……” 阮知宁一直不说话,只自顾自地整理手中的草药。 李斯年急切地问:“我说的你听见了吗?” “哦。”阮知宁嘴里挤出一个字。 见她不肯搭理自己,李斯年也不自讨没趣,叹了口气小声道:“我也不是故意拿石头扔你,你怎么这么小气呢……” 本以为他的自言自语阮知宁听不到,但他话音刚落就迎来了阮知宁的眼刀。 他只能讪讪地闭了嘴。 这时从外面传来管家喊他的声音,李斯年伸长脖子往外一看:“我得走了,这几天我爹不让我出门,生怕再惹了言大夫不开心就不给我哥看病了。” 阮知宁早就转回头去,根本没看他。 李斯年又提高音量说了一遍:“我走了啊。” 他朝着百草堂外面走去,走出去好远又回头问阮知宁:“……你明天去学堂吗?” 不出所料这次阮知宁依旧以沉默回应,李斯年叹了口气,扭头跑了。 第二天一大早戚晚烟刚睁眼,霜儿就说李国公府的马车已经在百草堂门口等着了。 戚晚烟打了个哈欠:“这么着急估计是李鸿飞的病又加重了。” 她吃完早饭戴好面纱就走小路朝着百草堂前去,果真在门口看到了一辆马车。 看起来李国公对李鸿飞这个世子看得极重,亲自上门求医不说,还特意派了马车来接她。 李国公对李鸿飞看得越重,往后以李鸿飞要挟他就越容易。 这次来接戚晚烟的还是昨日的管家,他的态度谦卑了许多,估计是被敲打过了。 马车很快来到国公府,是一座气派的大院落,与丞相府的装潢差不多,看着和丞相府一样有钱。 刚进门就看见了等在厅内的李国公,戚晚烟不说废话,开门见山道:“直接带我看世子吧。” “好好好。” 几人很快来到李鸿飞住处,他躺在床上扭动不安,不断伸手抓挠着手臂和后背。 在他裸露的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褐色斑点,顺着小臂的位置蔓延到被衣袖遮住的地方。 可想而知不光是手臂,他浑身上下的皮肤估计都被这种红褐色的斑丘疹覆盖。 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