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科举考试的名次出来,张榜之日有人在贡院门口以头撞墙,血溅当场。 闹事的人很快被京兆尹带走,生死未卜。 但闹事之人撞墙前高喊的话却广为流传,引起朝堂震惊。 大殿之上,皇上气得把桌前的砚台扔了下去,正砸在景王脚边。 “到底怎么回事?考题是如何泄露出去的?” 今年的科举是景王和礼部一同主办,景王和礼部尚书跪在大殿中央一句话也不敢说。 景王后背官服快被冷汗浸透,他本以为此事就此揭过,谁能想到揭榜这日,竟然有人当街闹事,说榜上有名的人全是提前买了题,而真正苦学十年的寒窗学子却榜上无名。 这消息传进宫中时正赶上散朝,百官还没走出宫门又全都被急召了回来。 “景王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怒道。 景王声音有些发抖:“此事应当是有人故意闹事,考题绝无泄露的可能。” 皇上根本不信:“礼部尚书也觉得是有人故意闹事吗?” 礼部尚书心理素质明显没有景王好,此时浑身抖个不停,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的确是、是有人故意闹事……” 他这样子让满朝文武全都怀疑起来。 若真问心无愧,为何会害怕成这副模样? 此时皇上心中已经将泄题坐实了大半,他朝礼部尚书道:“去把所有学子的考卷都给朕拿来,朕要亲自看看有没有考生的答案雷同!” “这……”礼部尚书浑身抖得更厉害。 考卷如何他心里最清楚,他早就发现了其中的异常,在景王的威逼利诱下才没揭穿,还帮着景王把此事瞒了过去。 如果将考卷拿来,一眼就能看出端倪,泄题的事再也瞒不住。 但皇上已经下令,礼部尚书只能硬着头皮退出大殿去拿考卷。 景王心中也七上八下,暗暗后悔怎么没提前伪造一批考卷出来。 他只能在心中筹划,此事败露后,该找谁来当这个替罪羊…… 很快礼部尚书就将所有考卷拿了来,皇上只看一眼就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打眼就能看出来很多人的卷面大同小异,像是提前准备好了答案。 皇上咳嗽两声:“当街撞墙的学子……叫什么名字?” 杜文松道:“朱行琰。” 皇上从考卷中找到朱行琰的卷子,看了两眼一股火气就直冲头顶。 “此人、此人如此才学竟然榜上无名,怪不得他不服气……” 不光考题泄露,评判成绩的标准还如此不公,更让皇帝愤怒。 他重重拍了两下桌子:“这些就是你们给朕选出来的能用之材?” 景王和礼部尚书跪在 皇帝头疼得越来越厉害,两眼也越来越模糊,就快要看不清面前考卷上的字。 他一阵心慌,狠狠攥住拳头道:“此事严查!” 话音刚落,他就“噗通”一声趴在案前昏了过去。 “陛下!”杜文松大喊:“快请太医!” 殿内瞬间乱作一团,文武百官们全都乱了阵脚,谁也没想到皇上竟被气昏了过去。 承德殿内,皇后和齐贵妃一前一后赶来,身后还跟着一帮嫔妃们。 几位皇子和重要官员们都站在殿内焦急等待。 皇上依旧昏迷着躺在床上,太医院十几个太医跪在床前,依次上前看过后,全都束手无策。 “废物!”祁王急得大喊:“太医院养着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竟连父皇什么病都诊断不出来!” 皇后掩着嘴角哭起来:“你们快点想想办法,都在那里跪着做什么?” 几位太医战战兢兢,谁都不敢先开口。 好半天才有个胆子大的开口道:“陛下的病是旧疾,之前一直用药压着,这次动怒……动怒才导致昏迷,我们实在没有办法……” 太医说到动怒,大家的目光全落在景王身上,要不是科举出了乱子,皇上也不至于被气到昏迷。 景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觉一道道目光刺得他皮肤发痒。 现在太子未定,祁王与景王斗得正酣,此时谁也不想皇上出事。 殿内所有人脸上表情都焦急万分。 “一群废物!”祁王又骂了一句:“那现在如何?就看着父皇躺在那里干等着吗?” 太医颤声道:“该用的法子我们都试过了,可陛下就是醒不过来,恐怕……” 他后半句虽没说出来,但大家都知道恐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