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皇帝总觉得今夜的怒火来得特别快,比往常严重许多,但他又不知道为何会控制不住脾气。 或许真是被气昏头了吧。 赶到刑部时,院中正灯火通明,里面传来不少人的议论声。 皇上有些纳闷地推门进去,里面的人回头一看全都是一脸惊讶。 孙昌正连忙带头跪下来:“陛下怎么来了?” 皇上视线在厅内扫了一圈,全是朝廷官员,祁王和端王也在。 “这么晚了你们为何都在刑部?” “回禀陛下,近日来不断下雪,刑部积压了不少囚犯未处理,微臣想明日正午一同将这些死囚问斩,所以才召集大家来议事,这些都是与刑部有关联的官员们。”孙昌正解释道。 皇上点点头,心道白天刚给孙昌正下令尽快处死陈霖康,他行动还算迅速。 孙昌正战战兢兢问:“不知陛下有何赐教?” 这么多官员在场,皇上有些不敢说他今夜来所为何事,但一想到此时皇后恐怕已经与陈霖康见上了面,他心中又焦急起来。 “朕要去刑部大牢。” “是!” 孙昌正赶紧带路,官员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也都起身跟上。 这会儿皇上心里的火气越燃越旺,根本顾不上身后跟着的一群人,火急火燎地就朝地牢深处去。 在快到最后一层时,他摆了摆手,示意后面的人别发出声。 缓步走下阶梯,刚到转角就看见陈霖康牢房门前站着一个人。 她最外面罩了一身黑色斗篷,帽子将侧脸遮得严严实实,但皇帝只看一眼身形就知道这是皇后。 怒火直冲脑门,他死死掐住手心才没失态,扶着墙站在暗处想听听皇后要与陈霖康说什么。 这会儿皇后也刚到,她偷偷摸摸前来自是不如皇帝光明正大坐轿撵来得快。 “陈霖康。”皇后叫了一声。 趴在狱中的人缓缓抬起头,看清外面的人后双眼顿时亮了几分。 他刚挣扎着爬过来,皇后就急声道:“现在你见到本宫了,抓紧把这杯毒酒喝下去,就算是为了本宫,别再犹豫了。” 陈霖康满脸全是不解:“我为何要喝这杯毒酒?” 他倒是盼着能快点去死,但却不知为何皇后会突然前来。 皇后捏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嘴里欲言又止,心道陈霖康都死到临头了,或许应该和他说清楚沈晋贺的身份。 她咬着嘴唇道:“我们多年前的事情不知道为何被人挖了出来,其实……其实贺儿他是……” “贺儿他是什么?”身后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皇后吓得一哆嗦,手中的酒杯应声落了地。 回头一看,皇后瞬间瞳孔放大了几分,大脑完全懵住。 直到皇上走到她面前,她还没反应过来。 皇上又吼了一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欺瞒朕!” “陛下……” 皇后浑身发抖,嘴唇抖了半天都说不出来话,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您听我解释……” “解释?”皇上冷笑:“解释你如何与陈霖康在朕眼皮子底下眉目传情,还让朕立你们的儿子为太子吗?” 皇上已经快气疯了,恨不得将这些天的隐忍全都发泄出来。 这话最吃惊的当属牢房中的陈霖康了,他双眼睁大,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皇后:“……这怎么可能?” 皇后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死死拽住皇上小腿,哭喊道:“陛下,臣妾是因为害怕谣言坐实才着急想赐死陈霖康,臣妾与他绝无半点私情啊……” “你以为朕聋吗?”皇帝怒吼。 这一声让身后所有跟来的官员们全都整齐地跪了下去。 任谁都能听出来,皇帝真动怒了。 皇后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杜文松不知从哪里搬来一把椅子放在皇上身后:“陛下莫急,小心气坏了身子,端王妃说过好多次您千万不能动怒。” 皇上坐下捂着胸口喘息,他也不想生气,可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发火。 好半天他才平静下来:“来人!去别院将沈晋贺押来,朕要滴血认亲!”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这顶绿帽子他是必须戴上了,但他还想最后再确认一下。 刑部大牢里非常阴暗,明明灭灭的灯光摇曳在所有人脸上,每个人都怀着不同的心思,全都安静等着。 等到后面有几个年纪大的官员都快睡着了,沈晋贺才被押来。 他还没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