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宁一愣,随即非常轻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在来永州的路上就死了好多人,这次瘟疫她们都没挺过去,女人和孩子是得病最严重的,估计我也快死了吧……” “不会的!我去给你拿药!” 说着阮知宁转头跑远,没一会儿就拿了一碗汤药来:“这是端王妃研究的药,你喝了就会好。” “嗯。”李斯年仰头而尽,面上没多少情绪起伏。 阮知宁觉得他比在京城时沉默寡言了许多,性子也有了大变。 “那边还有很多事,我先走了,一会再来看你……” “嗯。”李斯年又是轻轻点了点头。 戚晚烟正在和沈承骁商议如何解决这些病人吃饭的问题。 “汪文礼这几天根本没给他们送饭,任凭大家在这里自生自灭,接下来至少还要在树林里待七日。” 沈承骁叫来宋舟:“先带人去把汪府查封,打开他家的粮仓,开仓放粮。” “是。” 他又对戚晚烟道:“有北境士兵在这里帮你,我得回去看看城里的情况,也要尽快审问汪文礼,让他把祁王供出来。” “好,等这里情况安稳后,我就去绣坊找云秀,看有没有办法让前刺史的小妾开口说话。” 说完后两人兵分两路迅速行动了起来。 永州城内所有布防全被沈承骁的人接管,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片人心惶惶。 汪府门前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有士兵在抄家,一箱一箱黄金源源不断从里面抬出来,府里所有人全被羁押在一处小院子里,听候发落。 百姓们渐渐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狗官做的事被发现了?这些抄家的应该都是端王的人。” “先前还以为端王只是来游玩,现在看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听说那些得瘟疫的人也都被找到了,就在城外的小树林中,端王妃在给他们治病呢!” “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沈承骁骑马走到汪府门口,这些议论的人看到他赶紧噤了声。 沈承骁高声道:“大家不必紧张,汪文礼的所作所为本王已大概掌握,必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这下百姓们又热闹起来:“端王说得好!” 沈承骁问:“想必你们对汪文礼的恶行都有了解,可有人愿意随本王去官府作证,指认汪文礼的罪行?” 百姓们沉默下来,许久之后人群中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咱们还是别去作证了,万一这次没把汪文礼拉下马,等端王回京,他肯定会找咱们秋后算账!” 沈承骁明白老百姓们的担忧,也不再强求:“若有人想说什么,随时可去官府指认,本王向你们保证,此次一定将汪文礼的人连根拔尽不留后患,还永州一片清明祥和!” 说完他就朝着官府大牢的方向前去。 到大牢后,沈承骁发现狱卒们都对他存着警惕。 虽然这里被他的人接管,但狱卒还是先前的狱卒,都是汪文礼的人。 他走到大牢深处,问:“汪文礼被关押在哪里?” “回端王,在里面的小间。” 沈承骁走到关押汪文礼的小单间,一路走来所有犯人们的牢房无不是阴暗潮湿,而汪文礼的小单间却条件优越,甚至床上还有一层新铺的棉被。 一看就是被特别关照过。 再看小单间桌子上摆放了三菜一汤,汪文礼正在吃饭。 断手处和身上的伤口被仔细包扎过,看上去整洁干净,包扎的布料和衣服上一丝血迹都没有。 他脸上表情自在怡然,在牢房中看着像是在家里一样轻松。 见到沈承骁后他只抬眼看了一下,就又低下头吃菜。 “王爷来了,要不要一起吃点?” 他的态度和先前在地牢时天壤之别,估计是冷静下来后觉得沈承骁拿他没办法。 沈承骁不悦地瞥了他一眼:“汪大人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吃饭,你府里已经被本王查抄,所有人也被关押了起来,汪大人一点都不担心?” 汪文礼一怔,随即嘴里咀嚼的动作又继续起来:“端王查抄我家可有什么证据?” 沈承骁没回话,他现在确实没证据,虽然从汪府查出来许多黄金,但没办法证明这些都是他贪污的。 想必汪文礼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 “若要定罪,就请王爷拿出切实的证据来,如何能证明那些银钱是本王贪污得来?又如何能证明地牢里关押的人是本王所为,可有百姓或官员愿意为你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