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发瘟疫的地方主要在城西,那块地方本来乱七八糟,你们到的前一天突然变得干净整洁,所有人全不见了,汪文礼还在城外弄出来一个假隔离处,就是为了尽快将你们打发走。” “我们去过隔离处。”戚晚烟垂眸想起那日见过的场景:“当天我就发现很奇怪,也猜到是伪造出来的。” “正是。”林恒之继续说道:“你们进城一路上遇到的人也都是汪文礼安排的,还有酒楼里的人,就算去找路人问话也问不出什么来,谁也不敢得罪汪文礼。” 怪不得阿兰阿宇打听了几日什么也没打听出来。 原来是根本无人敢跟他们说实话。 不过对此戚晚烟与沈承骁并不意外,他们也能猜到其中的缘由。 “所以这一切都是汪文礼的手段,恐怕他早就想赶我们走,我们在永州留的时间越长他越难受。” 沈承骁眸色渐冷,又问:“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恒之无奈地叹了口气:“去年一到永州我就发现这里被汪文礼死死把控住,王爷今日应当也看得出来我已假意屈服于汪文礼,这么久来也取得了他的信任,但汪文礼疑心很重,即便我多次试探,也没打听出他把得瘟疫的人藏到了哪里……” 六曹参军是个小官,汪文礼再信任也不可能把如此重要的事告诉他。 林恒之能打探到的消息都是简单的表象。 戚晚烟问道:“他的心腹有哪些?依你之见从谁身上能找到突破口?” 林恒之想了片刻后道:“若是找突破口的话,永州长史唐为科或许可以一试,此人是汪文礼心腹之一,但他不像旁人那么精明,或许可以从他身上问出什么。” “长史唐为科……”戚晚烟默念着这个名字,与沈承骁对视了一眼。 今日见到的纪梓棠就是唐为科的小妾,说不定能打探出些什么。 早知道她不该那么果断地拒绝纪梓棠。 戚晚烟又问道:“唐为科第三房妾室纪梓棠你知道吗?” “知道,纪家在永州挺有名,据说前几年做生意发家,是附近闻名的暴发户。” 原来纪梓棠在永州这么有名…… 戚晚烟暗暗思索该如何利用她一番。 说了许多,他们已经差不多知晓了汪文礼的所作所为,但沈承骁还有一点想不明白。 “瘟疫属于天灾,就算永州出了瘟疫汪文礼被问责,也不是什么大罪,他为何会如此掩饰?” “因为他怕牵扯出其他罪证!”林恒之情绪倏忽有些激动。 沈承骁疑惑地蹙起眉头:“他还干了什么?” 林恒之死死攥住拳头,沉声道:“搜刮民脂民膏,侵占老百姓的田地房屋,强抢民女贪污勒索,凡是能想到的恶行他都干过!” 此话一出小树林里瞬间沉默了。 虽然沈承骁早就想过汪文礼是在掩盖更大的罪行,但没想到会是如此严重的程度。 “永州的百姓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碍于汪文礼的淫威苦不堪言,尤其是底层老百姓,曾有不屈服于他的官员想暗中往京城送信,全被他灭口了。 在汪文礼的治理下,有钱的会更有钱,没钱的更没钱,只有花钱贿赂他才能过上好日子,这次染上瘟疫的人都是底层百姓,永州的百姓们根本不是每年上报的那样安居乐业……” 这下沈承骁明白了。 最清楚汪文礼所作所为的就是底层百姓,一旦他们来救治瘟疫,说不定就有百姓说出来不该说的。 所以汪文礼根本不敢让他们与这些真正患病的人碰面。 天高皇帝远,等打发走他们,出了永州境内无人能知道里面的情况。 沈承骁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去年永州前刺史刚被查出来贪污砍头,没想到新一任的刺史还是如此,永州百姓实在是苦啊……” 林恒之摇了摇头:“据我观察好像不是这么回事,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我猜测前刺史并未贪污。” “什么?”沈承骁一脸不敢置信:“永州前刺史贪污案震惊朝堂,最后被判了诛九族的大罪,难道他被冤枉了?” “本就是汪文礼贪污,前刺史应该是给他顶了罪,此前汪文礼是前刺史的副吏,有人进京喊冤后祁王来永州查案后,汪文礼顺理成章地成了新的刺史,但其实永州一直都在他掌控之下,前刺史早就没有话语权,后面也不过是个替罪羊。” 听完后沈承骁心中大惊,他眉心缩得更紧:“但此事是你的猜测,没有实证。” “是。”林恒之沉声叹气:“是我暗中查探后猜测的。” 沈承骁疑惑:“可此事是祁王一手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