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刺杀父皇!”沈承骁满含凉意的目光直直落在齐妃身上。 齐妃嘴角一勾:“太子殿下莫要颠倒黑白,我们刚从外面赶来,一进门就见你将刀插入了陛下胸膛,你身上还沾着陛下的血迹,这里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是你刺杀了陛下。” “一派胡言!” 沈承骁眸光更加凛冽,视线依次在齐妃和萧允岘脸上划过。 刚才萧允岘现身时他就猜到了对方的阴谋,但让沈承骁没想到的是萧允岘竟是齐妃的人。 他们刺死皇帝后再设法将他引来,把谋逆的罪名推到他身上,就可以顺利解决掉他这个太子,然后扶持齐妃的儿子沈锐凛上位。 禁军掌控着皇宫的防御部署,如今整个皇宫都在他们手心里。 沈承骁孤零零地站在已死的皇帝身边,眼前是几百数量的禁军,但他要面对的却不止这些禁军。 想从这里走出皇宫大门,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在萧允岘面上看到了明显的杀意。 他们想要的不只是诬陷他谋逆,而是想要他的命! “齐妃,自你入宫以来父皇就独宠于你,给你最大的特权和地位,若不是你作死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父皇只是降了你的位份,他从未对不起你,你怎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呵呵……”齐妃冷笑一声:“他独宠于我?太子殿下太天真了,我不过是他用来制衡前皇后的筹码,等我真正做了皇后,他便又开始忌惮我,在他眼里从没有情分,所有人都是他为了巩固地位的棋子而已……” 这话让沈承骁沉默下来。 齐妃的话没错,皇帝自来便是个以自我利益为中心的人,但这却不是谋反的理由。 见沈承骁没说话,齐妃也不想继续和他废话,她对萧允岘使了个眼色:“动手吧。” 周围的禁军蠢蠢欲动,脚步慢慢往前靠。 面对如此局面,沈承骁心里没有胜算。 先不说他能不能以一当百,齐妃在外面肯定也布置了天罗地网,他该如何逃出去? 沈承骁冷静下来:“等等,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先前我们也算盟友,何至于闹到今日地步?我是大渊储君,若你肯改过,我保证今日的事既往不咎。” “可笑!”齐妃摇着头笑了两声:“本宫再说一遍,是你刺杀了陛下,你根本没有资格与我谈判,你今日必须死,只要你一死我的儿子就是大渊新的皇帝,我想要什么没有?何至于与你谈条件?” 沈承骁眸光渐渐暗了下来。 齐妃又轻笑一声:“现在整个皇宫都在本宫掌控之中,即便你再厉害也不可能从这里走出去,还不如乖乖认下罪名,本宫或许可以考虑留你一具全尸。” 沈承骁攥紧了拳头,看着面前个个手持武器的禁军们,后背又冒出一层冷汗。 进宫时他未带任何兵刃,再高的功夫都只能被萧允岘按着打。 一时之间他陷入了两难。 不抵抗是死,抵抗也是死,若侥幸杀出去,他也会被安上谋逆的罪名。 从他进宫的那一刻,这便是个死局! 沈承骁心里越来越乱,看着前面越来越小的包围圈,浑身都渐渐紧绷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离他最近的士兵,盘算着如何从他手里抢一把长剑过来…… 就在这时,一侧的屏风又传来一声轻微响动。 殿内所有人全都警惕地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后面爬了出来。 沈承骁瞳孔一缩,急声喊道:“杜公公!” 齐妃也看见了杜文松的身影,忍不住骂了一声:“你竟然没死,大意了!” 杜文松挣扎着往前爬了两步,卸力地停在了原地。 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张被染红的绢帛,对着沈承骁举了起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沈承骁大步朝他迈了过去。 “快!拦住他,不能让他拿到那东西!”齐妃大喊。 那是她刚才逼皇帝传位于沈锐凛的诏书,皇帝死活不肯在上面写下九皇子,反而挣扎着写了个“六”。 他临死都坚持把皇位传给六皇子沈承骁。 气得齐妃差点把诏书撕碎,狠狠扔在了地下,她本想解决完沈承骁后再伪造遗诏即可。 没想到竟被还没死的杜文松捡了去。 早知道她刚才就该多刺杜文松几刀。 眼看着那诏书已经被沈承骁拿在了手里,齐妃突然不着急了。 反正他今日也会死在这里,有没有诏书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