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立刻带人去把大门关上。 一声巨响在蒋昭词面前响起,看着黑漆漆紧闭的大门,她眼底渐渐染上怨恨。 她已经在这里跪了大半日,双腿疼得犹如针扎一般,硬着头皮坚持到现在戚晚烟不光没出来看一眼,还让人关上了大门,着实可恨。 趁着夜色黑透门前无人,蒋昭词拍拍膝盖,伸开腿缓了一下,疼得她差点又流出泪来。 正慢慢活动着双腿,远远地看见前面街角有人经过,她立刻又笔直地跪了下去。 等那人走后她才再次缓缓挪动着伸腿。 肚子饿得咕咕叫,一日过去她一滴水都未进,嘴唇干裂得发疼。 就算她是蒋家不受重视的庶女,可从小也没吃过这种苦,被人看不起的羞辱她可以忍,但身上的疼痛却难忍得很。 尤其现在还是冬天,她身上的衣服不够厚实,一阵阵凉风吹过让她跟着一阵阵哆嗦。 这里比京城还要寒冷,冻得蒋昭词浑身都开始僵硬起来。 她看了看手边的钱袋子,恨不得立刻捡起来去附近买点吃的,左思右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住了。 一旦她从太子府前离开,她就再也进不去了。 只要她在这里跪着,沈承骁一定会心软把她放进去。 就这么想着她好似又有了不少动力,顿觉周身的寒意消散了许多,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直挺挺地跪着…… 她在门前的这些小动作都被趴在屋顶上的阿兰全数收在眼底,看了半天后阿兰飞下屋顶去跟戚晚烟汇报。 戚晚烟一听就知道蒋昭词并不是真心跪着,而是为了能进太子府卖惨作秀。 本来心里还有着那么一丁点的同情,听完阿兰的话后一点都没了,戚晚烟安心地闭眼睡觉。 第二日一大早,她推门出去第一件事就是问霜儿蒋昭词怎么样了。 “还在外面跪着,估计昨夜被冻得不轻,现在出太阳没那么冷,她还在抖个不停,看着虚弱得快昏过去了。” “门前还有人看热闹吗?”戚晚烟又问。 霜儿无奈:“有,看热闹的人一波又一波,现在整个永州都知道太子府门前跪着这么一尊大佛。”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府前总围着一帮人出行都不方便,戚晚烟拧眉叹了口气:“你与阿兰再去劝劝,受了一夜的苦她也该遭不住了,你们去给她个台阶,看她走不走。” “好嘞!” 没一会儿霜儿就气呼呼地回来了:“真是搞不懂她想干什么,不管怎么说都不肯走。” 戚晚烟闭了闭眼,满是无奈:“算了随便她,看来她身子骨还受得住,反正丢脸的不是咱们。” 昨日她与沈承骁看好了一家店面,本来打算今日一起拿钱去定下来,可一大早沈承骁就被林恒之叫走了,戚晚烟盘算着吃过午饭暖和一点后自己去谈。 午饭刚吃一半,霜儿急匆匆地跑到饭厅:“太子妃,俞夫人来了,说是给谢芷映求医,你快去看看吧。” “谢芷映?她怎么了?”戚晚烟慢悠悠地又扒了两口饭,跟着霜儿往前厅走。 “我也没听仔细,好像是要小产。” 快到主厅时戚晚烟加快了脚步,摆出一副焦急的态度:“俞夫人久等了,我后院有些事拖住了脚步,饭都没吃赶快过来见你,俞少夫人出什么事了?” 这么冷的天俞夫人急得出了汗,见戚晚烟终于出现急声道:“太子妃之前的药方子的确有用,没几天芷映就有了喜脉,可脉象不稳,今日一大早出了小产之症!” “之前芷映去紫竹斋闹事是她的不对,现在人命关天还请太子妃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芷映吧……” 最近戚晚烟没在永州,没想到谢芷映还真怀上了,估摸着时日也就才一个多月,正是胎相不稳的时候。 戚晚烟看了眼俞夫人带过来的两箱子礼物,勉为其难道:“我这边手头上还有许多事,但俞夫人不是外人,我自然是先去给俞少夫人看病。” “太好了,多谢太子妃!” 俞夫人急得已经迈出了主厅,戚晚烟也跟上直接上了俞府的马车。 出门时蒋昭词还在那里跪着,后背比昨日弯了许多,虚得快歪倒在地。 看见戚晚烟出来后她眸子一下亮了几分,又见戚晚烟头也不回地上马车离开后,她神色又黯淡了下去…… 到俞府后,俞夫人直接带着戚晚烟去了俞子和的小院。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哭喊声,有侍女端着一盆盆水从房中走出来,水的颜色一片鲜红。 俞夫人见状腿都软了几分,她喊道:“太子妃来了,你们都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