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买卖,南京亦然。
战乱逼近了,很多人都逃离了南京,毕竟比起钱来,命更重要;可有的人却不这么认为,有的人觉得命可以下辈子再来,但是钱没了,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很显然,富丽酒庄的老板就是这么认为了,现在这世道乱啊,这些当兵吃饷的人很多马上就要战死沙场了,他们死之前大多都不会在乎口袋里的那点钱了,哪怕价格再贵一些也是放松一下、要消费一下的。
所以,尽管这里环境不怎么样,可以说是一般,但还是不少的军官愿意来这里消费的。
当张天海和郑曼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门口已经站满了士兵,而且看上去还是德械师的士兵。
瞧见这一幕,张天海的眉头就轻轻皱起来了:这是哪路大神,都这个时候了,还有闲暇大张旗鼓地带着这么多兵来这里玩耍?看样子这里的部队起码得有一个连啊……
能调动德械师部队一个连的兵力作为保护自己的警卫部队,看来这个人官职不会小。不过猜归猜,但张天海不会无聊到都这个时候了,还去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富丽酒庄的所处之地是一栋两层楼高的独立洋房,是一栋充满了西洋风情的建筑,在外面瞧上去倒是挺精致的,不过这要是放在战前,也就算南京城里的二流水平吧。
那些德械师的官兵像极了警卫一般站在酒庄门口,站姿十分笔直,而且他们身上都有一股杀气。没错,就是杀气,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部队,那股气势绝对不会有错。
“哎,张玉麟,你说那些站在门口的部队会是哪个部队的?”郑曼跟在张天海身后,轻声问了一句,看上去还有些俏皮。
张天海表情严肃地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应该是德械师的,但不会是我们师的,在我们师,我没见过这些人。”
确实,面对这种情况,张天海笑不出来,毕竟他是一个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军人,手中的鲜血未干,国仇家恨未报,竟然还有高级军官公然带着如此多的部队前来寻欢作乐?虽然他也是来这里坐一下的,但他并不打算在这里醉生梦死,很显然那些高级军官是来玩的。职位越高,责任也就越重,显然里边的这些人大多都是玩忽职守的了。
在路过那些警卫部队的时候,张天海看了一眼领头连长的胸牌,只见部队番号那一列用繁体字写着“陆军第八十八师警卫营一连”。
瞧见这胸牌之后,张天海轻轻摇摇头:原来是八十八师的警卫部队,除了师长孙元良,哪个军官有那么大的胆子这个时候还来寻欢作乐?
富丽酒庄内灯火通明,酒庄内一个个姿色普通的陪酒女在端着红酒在和在座的军官喝酒,没错,除了军官基本没有社会人士一类的了。毕竟这城里的有钱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就连家里较为富裕的老百姓都跑得差不多了,除了军官,其他普通人消费得起?
女军官本来就少,而且基本不会出现在这个场合,也就是说这里除了陪酒女和他们带来的姨太太之外,剩下的都是男军官了,所以当郑曼这朵美丽的军花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无疑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张天海也知道来能来到这里的人,基本都是中校或中校以上的军官,最起码在部队里起码都是中层干部了,所以他不打算惹什么事儿,于是他和郑曼便找了个比较角落的地方,然后叫了一瓶红酒。
不得不说侍应生的工作效率还是很快的,没一会儿就拿来一瓶开好了的红酒以及杯具。
“郑美女,今天玉麟实在是军务在身,所以也不便多喝酒了。叫一瓶红酒也就差不多了。”张天海的眸子里十分清澈澄亮,没有一丝的作谎意味在其中。
郑曼微微一笑,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蛋充满了美丽,她笑道:“我知道,看你进去军政部之前还是个中校,出来之后就是上校了就能知道了,首先可要先恭喜你了。”
“还行吧。”张天海点了点头,给郑曼的杯子里倒了半杯红酒,“战区长官部任命我为战区直属第一团的团长,今晚过来军政部除了领委任状之外,是何部长要见我。”
郑曼玉指轻动,向张天海示意感谢倒酒,然后说道:“看来我当初果真是没看错人,认识你才短短三个月,你就从中尉代理连长一路升到了上校团长。恭喜你呀。”
张天海摇摇头笑了笑,“比你来,我可差远了,你当初可只是一名中央社记者罢了,可这一转眼就成为了陆军的中校,你可太神秘了,话说,你现在究竟是在做什么的?”
郑曼下意识地撩了撩头发,说道:“你该不会认为我是在做特务的吧?我可没有做特务的心,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是在日本读的大学,对日本的文化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所以家父就把我安排到电讯部门去了,希望能对译电电文之类的有所帮助。刚刚你能在军政部遇见我,也纯粹是因为我要递交一份译电文给军政部的长官罢了。”
说实话,现在张天海的心脏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