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词,叫感同身受,只有一起经历过这一些事情了,才能感觉到这些事情所带来的痛苦与愤怒。
果然,当张天海的这一番话出口了,在场的许多官兵都红眼了,是的,他们都经历过这些事情,身边战友、弟兄的死去和日军的狂轰滥炸,还有日军冲锋时亮出的那闪亮刺刀,都在在场官兵们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长官,不是我们不愿意跟您走,可是刚刚收容所的长官们告诉我们,咱们要同一安排,要送回原部队或者是听他们的安排,就近补充进南京的部队了。要是跟您走了,我们怕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六七岁的中尉军官回应道,看他身穿着一身蓝灰色军服,再加上操着一副东北口音,如无意外,就是东北军被打散了的官兵了。
张天海一眼望去,这些官兵们都没有出声,但他们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们——他们渴望拿起枪去战斗,他们是想加入到直属团的。
于是,张天海咬了咬牙,朗声说道:“这些事你们不用担心,你们进到我直属团,就是我张天海的人,这些事情不用你们操心,你们要做的,就是重新振作起来,跟我一起去打小鬼子!”
“行,既然长官能说出这话,咱们东北军的弟兄也不是孬种,长官,我这一百多斤肉就交给你了!”那名东北军中尉朗声说道,表情十分坚毅。
那名东北军军官出声之后,他身边的二十几个东北军也跟着站了出来,说道:“长官,我们也愿意跟着连长跟你们一起走。”
有一种效应叫做多米诺骨牌效应,意思就是在一个相互联系的系统中,一个很小的初始能量就可能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人们把这种现象称为“多米诺骨牌效应”或“多米诺效应”。
在有人率先决定跟着张天海走之后,大部分的在场官兵都选择了跟张天海走,要加入战区直属团,可有的人也很聪明,他们仍是选择观望——在这里开了枪,那必定会引起收容所方面的注意,如果是这个张长官比收容所方面的人要强,那跟着啥事儿也没有,最怕就是这个张长官后台不够硬,到时还会被追责。
事实上这些人的想法是多余的,一个能担任战区直属团团长的军官,能没有写背景?要知道直属团的上级单位那可是第三战区长官部啊……
不过火车站站前开枪的这事儿总归把火车站与收容站的人给惊动了,这事儿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得出来看一看。
只见约莫一个连的官兵从火车站东面奔跑而来,从他们的身穿的黄绿色可以得知,他们是属于中央军的部队。
火车站的东面有几栋独立的二层办公楼,除了车站的办公室之外,还有就是临时成立的收容站办公点以及军政部在这里设立的武装物资办公室。
只见这个连的官兵那可叫一个来势汹汹,每个人都是荷枪实弹的,看样子是极有可能是属于南京卫戍司令长官部的宪兵部队。
“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在这里开枪!”奔走到张天海等人附近时,那个领头的连长大声喝问道,他身后的士兵也紧跟着把枪口对准了张天海等人。
那名连长瞧上去约莫二十三四岁的模样,样子倒是挺俊秀的,有点公子哥的模样,保不齐就是南京哪家高门大院的公子然后读个军校就出来当连长了。
毕竟这个年头,读得起书的那可真的是家底殷实之辈才能读得起的,不信你看黄埔军校毕业的高材生中,又有几个不是家底殷实之辈考上的?不然就是老师,像胡宗南、黄维之辈在考进黄埔之前,那也是个教师来的。像戴笠这种小混混出身,然后得到资助后才有钱考进去的,那也是极少的。
看见自己的长官被人用枪指着,直属团的官兵们也将枪口指向了收容站出来的部队,场面火药味十足。
“你们又是来干什么的?”站在车头的顶上,张天海明知故问道。
看见是个上校军衔的军官,看样子也属于是中央军的,于是那名连长行了一记军礼,说道:“长官你好,我们负责维持火车站秩序的宪兵部队,敢问长官是哪个部队的,刚刚为何开枪?”
张天海从车上跳了下来,正视了一眼这名连长,然后说道:“你们就是这么和长官说话的吗?拿枪对准了自己的同胞,自己的袍泽战友!”
场面上火药味依旧,这双方都不是善茬,都在第一时间抓住对方的错处来进行质问。
听到张天海这么个质问法,那连长眼皮微微一跳,也知道对方很有可能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要是继续拿枪对着这家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可就不好交代了,于是他挥了挥手,说道:“把枪放下吧!”
听到连长的命令后,宪兵们才纷纷把枪放下,而张天海则不同,他是看到宪兵们把枪放下了,他才命令部队把枪放下,不要对着自己的友军部队。
“长官,我们已经把枪放下了,您得给我一个交代吧,不然我这边可不好交差。”宪兵连长不卑不亢道。
张天海也不是那种真蛮不讲理的人,也知道自己这么干是不地道的,于是他开口说道:“我是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团长张天海,奉军政部的命令前来接管部队。”
“军政部的命令?长官可有军政部的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