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这是张天海打开门之后问的第一句话。
“来看看你呀,看你在安排完我们的工作职责之后,就一个人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了。我不太放心,就过来看看。”郑曼也没跟张天海客气,直接走进了后者的房间。
张天海苦笑着说道:“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小鬼子的机枪和航弹都没能打死我呢,有啥好担心的。”
“怕你觉得我不跟你打声招呼就直接申请调过来了。”郑曼坐在了张天海的床上,那双长腿伸直了,然后那双小巧的脚丫却在不停地甩动,脑袋也低了下去,像极了一个做错事了的小女孩一般。
看到这一幕,张天海心头一下子就软了,他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说道:“其实,你过来直一团这边,也挺好的,起码我能照看着你,要是情势实在危急了,我还能派特务连把你送走。”
这一句话,确实也是张天海的心里话,要是郑曼在南京保卫战中出现了任何问题,他都会惭愧一辈子吧——从开始到现在,他还没给过她应有的保护,也没有给过她应有的浪漫。
“那就好。”郑曼抬起头轻轻一笑,那双好看的眼睛已然弯成了两道明亮的弯月,似乎想把某人的人生都照亮了一般。
……
随后的日子,随着日军的紧逼,南京的气氛也是越来越紧张起来。
11月27日,也就是郑曼调来直属第一团的第二天,唐生智唐长官在南京城中召开了记者招待会,会上他一再表示了“要与南京共存亡”的决心。
“本人奉命保卫南京,至少有两件事有把握:第一,即本人所属部队誓与南京共存亡,不惜牺牲于南京保卫战中;第二,此种牺牲定将使敌人付出莫大代价。”唐生智在会中慷慨陈词,表情十分凝重。
在此会议中,唐生智在表达斗志之余,还向众人表达了他对誓死保卫的看法,他说,南京是民国的首都,是先总理寝陵所在地,日军想拿下南京,那必须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只是不知为何,唐生智并没有向外界提及已将长江沿岸的船只撤走一事。
这天,是日军越过锡澄线继续西进的第二天。
日军在拿下无锡之后,只是稍作停留,然后便兵分三路朝南京扑来:右路日军主力沿沪宁路西进;中路由宜兴经溧阳、句容攻南京;左路由太湖南侧西进,先攻广德、宣城,趋芜湖,欲截断南京守军退路,再向南京合围。
事实上,早在23日下午敌第十八师团(牛岛师团)的先头部队之一部便已由太湖乘汽轮和橡皮艇百余艘窜至宜兴、长兴一带,同时,沿太湖南岸西进之敌主力分兵进犯泗安、广德两县。
当日下午,川军第一四四师所部首先与日军在太湖南岸一处叫做金村的地方与敌人进行激战,师长郭勋祺亲临战场一线指挥,士气十分振奋。再加之官兵们亲眼目睹了国土遭敌军飞机轰炸,千家万户走死逃生,房屋被烧毁,人民被蹂躏,顿时击起了对日寇的极度愤恨,作战时不怕牺牲,悍不畏死,击退了敌人的多次进攻。
同是川军,相比于一四四师,孤军处于泗安镇的一四五师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进犯泗安之敌起初是只有一个旅团,步骑兵加起来约莫五千多人,但很快就加到了一万人的规模,再配上坦克和装甲车约莫三十余辆,在飞机二十余架以及坦克、大炮的掩护下对泗安县城发起了猛烈进攻。
这天是1937年11月24日。
在激战三天两夜之后,川军第一四五师伤亡十分惨重,师长饶国华亲自带领第433旅死守泗安,却不曾想,川军团长刘汝斋见到前线尸横遍野,草木皆赤,吓得擅自带兵后撤,随后泗安失守,师长饶国华带兵坚守阵地至最后一刻,终于弹尽援绝,临了前,他感觉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更对不起一手提携他的刘湘,随自戕身亡。
饶国华将军在自戕前,曾留下了一封绝命书,上面写的内容大概是:刘汝斋不听指挥,以致兵败,职唯有不惜一死,以报甫公(指刘湘,刘湘字甫澄)知遇暨川中父老之情。
这一天,正是唐生智召开记者会后的同一天。
川军不负国,国人不负川!
日军在夺下泗安以后,日军随即率领其本部主力以及伪满洲国靖安军继续向西进发,进攻广德。
至此,算上淳化镇、句容等阵地的战事,南京外围可谓是打得一片热闹啊……
只是,日军在这场交战中逐渐占领了上风,国军将士们的拼死付出,并没有抵挡住他们的铁蹄与飞机大炮。
而身处南京城内的各部自然也大概知道外围阵地的状况了,他们几乎都在忙着整顿、训练,不为其他的,就为多杀几个小鬼子,连唐长官都要与南京共存亡了,谁敢有那等逃跑的念头?与死在宪兵执法队的枪口下,还不如死在抗日的战场上。
张天海也不例外,他也忙着训练他的直一团,由于时间紧迫,他也只能是教这些士兵如何提高射击准度了,毕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