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一团一营的到来让宋希濂的底气顿时足了不少,督战队的活计儿,说到底还是很得罪人的,尤其是这还是逼着别人上战场送死的事儿,万一这些逃兵无论如何也要和他的督战队打起来怎么办?毕竟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登上了城楼,宋希濂就在这里等待孙元良的到来,因为他知道,孙元良要想渡江,那么跟挹江门经过是最安全不过的事情了。
城外的日军在肆虐,他们在疯狂的攻击着这座城池,相信孙元良只要不傻,他都会来这条路的,毕竟城外的日军还在疯狂的攻城,孙元良要敢跟外面去的话,那必然是必死无疑的。
说的难听一点,他这区区两千余人,还不够日军塞牙缝的。
“机枪架设好,子弹上膛,随时准备射击!”宋希濂深呼吸了一口气,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要和黄埔的同学要来一次正面的冲突。
在宋希濂的一声令下,直属第一团的官兵们迅速的将子弹上膛了,气氛一度十分凝重。
满城的硝烟味在清风的吹拂下,吹到了国军将士们的脸上,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一般。
天上日军的飞机在嗡嗡直飞,他们扔下的东西,除了炸弹之外,还有一张张黄纸,上面写满了文字,日军扔下这些东西是劝降国军将领的,想让他们放弃抵抗!
然而并没有人专门地去捡这些劝降书看。
很快,一支形态十分狼狈的部队就出现在挹江门前了,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他们是中央军的部队,领头的是一名身形挺拔的将官,那军官身着将官呢大衣,十分显眼,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了。
宋希濂看着这支部队,眉头已然紧皱,他不打算率先开口,只是挥一挥手,示意在场的第七十八军全体官兵将枪口对准备了下方的那群气喘吁吁、且十分狼狈的部队。
“宋希濂!咱们黄埔同学一场,犯得着上来就直接用枪对着我们吗?咱们可都是国民警卫军系统出身的将领!”那名中将抬起头来喊道,语气十分不爽,可这不爽之间又夹杂着一丝心虚,对,不错,就是心虚。
宋希濂定睛一看,这人除了孙元良还会有谁?
“孙元良孙师长,咱们也好歹是同学一场,就希望你能念在同学的情面上,不要让我宋某人难做。南京虽然已成危局,但仍有吾辈军人尚在,我们要坚守南京至最后一刻!你千万不要妄想着从我离开战场,不然你我可要成为民族之罪人了!”宋希濂亦大声回应道,言语之中的警告之意却已是很明显了。
“宋荫国,现在日军在前面打着,中华门已经失陷了,我们师就从中华门那边撤下来的,南京保不住啦!再不撤离南京,咱们所有可就都要葬身南京了!宋师长,你也跟着我们一起渡江吧,好歹还能活下去,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是吧?先保住了命,以后这小日本还有得打呢。”此时孙元良也顾不得身为王牌师师长的面子了,赶忙是有啥说啥,生怕宋希濂的三十六师不放他们过去。
看着孙元良这副模样,张天海就想起了这家伙十几天前在富丽酒庄时的威风模样,威风凛凛的,不可谓不将一名国军将领的威风体现得淋漓尽致的。
平素你已经享受了作为将军的荣光,可当要你负起将军的职责的时候,你却带领部队跑了?是一个军人都会对这种行径感到耻辱,而张天海也不例外,他的拳头已然紧握!
“孙元良,我告诉你,我第七十八军所部,只要是还没接到长官部的撤退命令之前,不会后退一步,同时我也不可能放你过去。我等是军人,军人则应是负有保家卫国、守土之责,你可倒好,带着部队这是要渡江?我告诉你,孙元良,北伐时你已经跑过一次了,还把南昌丢了,现在你在南京了还想跑吗?可别丢了咱们黄埔军人的脸儿!我宋希濂奉劝你一句,别再继续丢人了,赶紧带着部队回中华门去打小日本,我们三十六师紧随你部之后!绝不会贪生怕死!”宋希濂面露怒色,话语之间的警告之意已是十足,再拖拉着,总感觉要出事的样子。
看到宋希濂也是愤怒的模样,张天海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一些了——毕竟不是每个军人都像是孙元良这样在国家危难关头只想着自己如何才能保住性命、享受荣华富贵的。要是个个军人都像孙元良那样,那大势就完了,中国就完了。
“师座,别废话了,干他们吧!回去就是送命,把三十六师干了,也许咱们还能活命!”八十八师的队伍中有人叫嚣着。
“是啊!干他们就完了。”当即有人附和道。
就在这时,只听“啪”地一声,一声枪声响起,只见宋希濂右手高举着,手中还拿着一支精致的勃朗宁手枪。
“我看谁敢!只要你们敢对我战场执法队动枪,我第七十八军督战队将视你们为叛军,一律枪杀剿灭,不信服的可以试一下,我第七十八军两个团已经在城外集结。随时可以进城!”宋希濂大声吼道,语气十分严厉。
这些八十八师的逃兵可都是从前线上撤下来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宋希濂的怒火在他们看来仅仅只是恐吓恐吓他们罢。
于是乎,当即有人怂恿孙元良道:“师座,他们不敢开枪的,顶多也就是吓吓咱们,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