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霍启明已经将事情的性质给定性了,张天海也不是那等蓄意挑事之人,干脆含糊含糊着也就过去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了这益善堂之事,本来就是他自己不地道在先,于是张天海脸上也挂着微笑,说道:“既然如此,有时间我们还是可以喝上一杯的。对吧?霍司令。”
本来心中就有一丝结交念头的霍启明听闻此话以后,赶紧连连应是道:“对对对,想必张团长所部也是初来乍到,择日不如撞日吧!就在今日,我与张团长把酒言欢可好?”
“甚好。只不过,我们部队是途经嘉山县城,是进来采购物资的,这开了一枪,本来就已经是给霍司令你添麻烦了。这再讨吃讨喝的,咱这脸上也觉着是怪不好意思的。”这一句话,张天海倒没有说假话或是客气话,他是真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是刚刚才把人家的益善堂给打劫了。
“没事没事,霍某添为嘉山县城防司令,本来就是带有应该协助友军之义务。张团长,你也甭客气了,你们都是从抗日战场上下来的,是英雄的队伍。我们这些在后方的,没有上战场的部队,也理应提供大力协助,贵部是缺何物资,就尽管跟霍某说吧!只要是霍某能帮上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霍启明说得那是叫一个情真意切啊,甚至还行了一记军礼。
张天海见不好推辞,于是只能回了一个军礼说道:“霍司令的这个人情,鄙人记下了。若是日后,有需要张某帮助的,只要不违反原则,鄙人也定当是全力以赴助之。”
“既然如此,那张团长请吧!请移步到鄙人的寒舍上一聚。”霍启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表情亦是十分诚恳。
“谢谢霍司令的美意了,且待张某把部队安排妥当了,再行前往。”张天海正色道,毕竟底下的弟兄们都在饿着肚子,没有理由他一个人来到这里边大吃大喝的,自己吃喝完就完事了,那些可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啊。
“这些都是小问题,待霍某来安排吧!”说着,霍启明就转身对自己的副官说道:“李副官,你立马去找军需官,然后安排这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的弟兄们吃一顿好的。”
“是!司令!”霍启明旁边的那一个看起来还算灵醒的年轻中尉应声道。
“除此之外,张团长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霍启明再次询问了一句。
“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一些柴油,战车连的这些战车可是要喝油的。”张天海苦笑着说道。
一听说张天海的直属第一团竟然还有战车连这种好东西,霍启明就更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还好,没得罪人家张团长,不然有朝一日人家做大官了,要弄死自己这只小臭虫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虽是同为上校,但人家可是天子门生,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反观自己呢,这条路还是自己用命拼出来的,而且还没有什么靠山。
“柴油的事情就让霍某来想办法吧!张团长且先移步吧!”霍启明脸上堆满了笑容。
看见霍启明脸上那堆积的笑容,戴之鸿也不禁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干那蠢事啊……
……
也还是1937年12月27日这天,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镜头转向山东济南,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办公室兼第三集团军总司令办公室。
此时,已经是大腹便便的韩复渠长官脸上可是充满了烦躁与焦急不安,身为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国民革命军第三集团军总司令的他,压力也不小。
他的压力来自于哪里呢?就是沿着津浦路南下的日军,以及从青岛登陆进攻的日军。
韩复渠当了好几年的“山东王”了,作为原先西北军出身的他,在中原大战中,首先被中央军的人给收买了,然后成为最先一支倒戈的部队。
而当时作为如此有眼色、且倒戈时指挥部队打得最卖力的指挥官,韩复渠也收到了他的回报——山东省政府主席兼第三集团军司令,这第三集团军就驻扎在山东,可以说,他是这山东的土皇帝,跟那山西的阎老西差不多,就是实力和名头稍差一些罢了。
“乐山,这日军可是来势汹汹啊,还有板垣征四郎的第五师团在其中啊,在第二战区那边,这日军第五师团可是以半个师团的兵力,就击溃了阎老西第二战区的十几个师啊!这济南虽好,但也终究不是我韩复渠的福地啊……”站在办公桌前,韩复渠轻声叹息道。
乐山,这是第五十五军长曹福林的字。
曹福林是西北军的老骨干了,从1918年就从军,从而成为了西北军中的一员,其以作战果敢勇猛在西北军中著称,也颇得老长官冯玉祥与现在的长官韩复渠的器重。
若非是韩复渠器重他,视他为心腹,否则也绝不可能在最犹豫的时刻把他喊来这里问最后的话了。
曹福林嘴唇轻动,想说些什么,但却最终没有说出口——韩长官已经下令让部队做好弃守济南的准备了,只等其一声令下便可全军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