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不会相信,从团座的嘴巴里边竟然能说出让自己的部下去打一场败仗的话。
毕竟依照是张天海张团长的性格,那可是相当地要强的,几乎是容不得自己的战绩上抹上一缕灰尘。
要知道,张天海自从就任直一团团长以来,除了那些不可避免的大场面,几乎是未尝一败的。
更何况,张天海这人的性子,本来就是有些高傲的,就这等人,能容许自己的部下去打败仗?
“对,就是打一场败仗。不仅是要败,而且要败得有水准,要把敌人,带到杨庄这个地方来。在杨庄,我会布置上一个连的兵力进行防守的,你们要带着部队往这个地方来,在炮击开始的第一时间。你们可以躲进预备好的防炮工事内!”张天海沉声说道。
“防炮工事?意思就是说,杨庄与我们,都是诱饵?”刘侯铭问了一句。
“对,都是诱饵。不把你们投进去,敌人是不会来的。”张天海不置可否地承认了。
“是,卑职明白了。”刘侯铭应了一声。
“记住了,你的任务是,把敌人引到杨庄来!”张天海沉声说道,却是再次提醒了一句刘侯铭,似乎是生怕他忘记了一般。
“没问题。”刘侯铭咧嘴一笑。
看着刘侯铭脸上的笑容,张天海的心里边却是没有多大的轻松——杨庄歼击战,只是一个既定目标,而且还是属于哪一种不一定能完成的那种。
一种如山般的压力积在他的内心之中,然而,却是无人可以诉说。
有的东西,注定了就只能一个人去承受。
想着,张天海的拳头就轻轻地握紧了。
……
有的东西,国军在准备,并不意味着日军就会放弃南进的既定目标了。
日军步兵第二十八旅团的旅团长酒井隆少将正站在黄河的边上,看着那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滚滚黄河在不停地翻涌着,溅起了不少的浪花。
湿湿的水汽在风的裹挟下轻轻地吹拂着酒井隆少将那张胡子拉碴的大脸,他手里的那把指挥刀正是拄在地上,他的眼睛正盯着那些工兵部队看。
对于他来说,这建功立业的心情,那可是相当地急切——第二十七旅团的旅团长馆余少将已经带着其麾下的步兵第二联队以及第五十九联队渡过黄河去打仗了。
看着馆余旅团在那边打得有声有色的,酒井隆的心,可不是一般地急哪,别人在为升官进爵而努力,而他也不能落下啊,要是落下了,那可是相当难追赶的。
工兵部队正如蚁窝里的工蚁一般辛勤地劳作着,为的就是让步兵第二十八旅团的主力部队渡过江去打仗。
毕竟比起第二十七旅团,显然第二十八旅团这边才是重头戏,除了划拨了四门火炮到了第二十七旅团那边进行火力加强之外,像两个重炮联队以及炮兵联队的绝对主力可还都是在第二十八旅团这边的。
正所谓,腰杆子硬了,说话才能气粗,才有底气儿。
酒井隆便是现在的这种状态了,他想要看看,他的部队,在三个炮兵联队的主力外加一个坦克中队的火力加强之后,能不能是做到兵锋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披靡!
“旅团长阁下,等我们渡过了黄河,胜利将属于我们日出之帝国的!”旁边的参谋长松下立三像是鼓气儿般地说了一句。
“松下君,等着吧,等这一仗打完了。我们一起为你庆贺晋升大佐军衔!”酒井隆似乎是十分自信地说道,这“晋升大佐”绝对是一个祝语,因为目前松下立三的军衔还是中佐军衔,只有到了师团参谋长,或者是就任联队长一职才能叙任大佐军衔。
这可不是酒井隆一个人心态自信到膨胀得要爆炸了,而是整个第十四师团的日军都如此狂妄。
本来他们在进入中国境内之后就未尝一败,从天津港就直接打到了济南,更别说这一次,还加强了如此多的炮兵,还配备了战车中队,这绝对是自信心膨胀得要爆炸!
这是源自于对自身实力的一种狂妄!
老实说,若是张天海手里边有一个师的兵力,还有如此多的炮兵协同作战,还有坦克营相助——他可比酒井隆还要狂呢!
第十四师团的工兵部队,那可不是一支业务能力极差的部队,而是一支素质极强、而且动手能力也极强的部队!
没过多久,这一座浮桥就架设好了。
当然了,这里的“没过多久”是对于工兵部队而言的,实际上呢,真是如此吗?
实际上,足足用了整整一个小时。
由于黄河水流湍急,再加上大部分的渡桥工具已经向步兵第二十七旅团那边进行倾斜了,所以这里的浮桥自然搭建得也没有往常的大。
当然了,这种“不大”也只是相对而言的,像平常的话,可能一个小时能过一大半个联队,现在也只能过一个大队左右了。
看见浮桥架设好之后,在酒井隆的一声令下,日军步兵第二十八旅团的部队便开始渡过黄河了。
步兵部队先过,这是惯例,也是必要的——试问,若是后勤部队先行渡过了,要是遭到敌军的袭击,那可是无力回天的,那种可不是一般地无助那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