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炽热的龙血正在路明非的血管中奔腾,他原本便在龙骨状态下开启了四度暴血,以人类的躯壳伫立在了即便是纯血龙类也很难抵达的巅峰。
而在佩戴上奥丁的面具之后,有君王伟力自炼金矩阵之中传递出来,强行拔高了他的血统纯度。
路明非一度能够伫立在龙王的行列之中。
可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王,奥丁的面具也存在极限,或许是这块面具并非是完全体,也或许是奥丁在这块面具之中留下的力量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路明非虽然感觉自己得到了强化,甚至能够在正面的搏杀中压制住耶梦加德这样最弱小的龙王,可他还没有真正踏足神的领域。
神的领域,那是对某个元素的绝对支配,如诺顿与康斯坦丁对金属和火元素便拥有着绝对的支配权。
可路明非没有这种感觉,他只是身体变得强大,不要死的言灵几乎把他变成了不朽的东西。可他依旧不是王。
此时原本刀锋已经延长到十米的暴怒居然在路明非的手中缓缓收缩。
强劲有力的心跳从这把刀的身上传递出来,金色的眼睛在刀柄与刀刃的连接处轰然睁开,一时间仿佛全世界的火元素都在产生乱流。
诺顿的权力正在流失,暴怒的领域如此小,仅仅覆盖了方圆不过几米的范围,可君王立刻便被死死限制。
龙王对元素的掌控会促使他们成为某个领域的神,而但凡是神都是天生的上位者,对凡人或者臣民有着绝对的压制。
路明非便是被赫赫的神威限制住了。
他刚才有那么几个瞬间难以动弹,无法反抗,手握堪比君王的力量却甚至无法再向着诺顿举刀。
奥丁绝对是一位尊贵的初代种,可即便是真正的四大君主中的一位,也绝对无法将一个混血种的血统提升到龙王的程度。
他只是让路明非短暂地化身为纯血的龙。
一个强大到甚至能够比拟初代种的次代种,可也正因如此诺顿的神威能够彻底压制路明非。
而此刻,暴怒的领域附着在路明非的体表,这就好像为他穿上了一层能够抵御神威的甲胄,他现在真正成为了能够直面神的威严的凡人。
暴怒的体表,细长蜿蜒铁青色的龙影围绕盘旋,那是诺顿龙躯的模样,威严赫赫,神威凛然。
七宗罪中每一把刀剑都能够模拟一位君王的气息,这种气息能够在刀剑的持有者面对君主的时候抵消君王的权利。
如果它被握在康斯坦丁的手中,那么当有一日康斯坦丁要举刀屠神,他所面对的将不过是被剥夺了权力的龙王。
路明非右手持有的暴怒依旧与诺顿左手相格,而他此时同样骨刺嶙峋的坚硬利爪狠狠的握住了诺顿正覆在他面部的右手手腕。
现在他们真的要开始血与肉的角力了!
路明非虽然还处在劣势,可暴怒抵消了诺顿的神威,他已经不再是毫无抵抗能力的凡人。
短暂的凝滞之后,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雨滴还未落下,烈焰仍在定格于某一处。
可鳞片与刀刃所碰撞迸发的火简直灿烂得像一场盛大的焰火。
路明非与诺顿都在同时将自己的身体机能压榨到极致。了,身为真正的龙王,诺顿能够随时进入这种状态,即便会对他造成巨大的负担。而路明非在这种状态下所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剧烈的燃烧他体内炽热且宝贵的龙血。
他们的速度快到连没有启用言灵时间零的昂热都无法看清,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从天而降的星辰。
那条钢铁的狂龙在此时被火元素所融化,诺顿对火焰与金属的掌控直接越过了路明非所在的区域延伸到了更远的地方。
如天河般在整个六旗游乐园半空流淌的铁水让整个天地看上去都宛如炼狱。
一柄又一柄锋利的铁剑从天河之中缓慢的升起。
它们像是臣子觐见君王那样静静地悬浮在铁水的上方,围绕着路明非和诺顿脚下的青铜立柱,一眼望去密密麻麻,成千上万。
所有的剑都在嗡鸣,所有的剑都在颤抖,它们在诺顿的操控下以剑尖对准路明非,用极快的速度围绕着金属立柱移动。
像是首尾衔接的巨蛇。
空气都被撕裂,整个天地间回响着金属切割狂风的声音,如此清晰,如此清脆。
它们斩碎暴雨寻找着最好的时机。
这一幕让人想起中国的某个词语,那个词语是万剑归宗。
王与王仍旧在金属立式立柱上对撞冲击,撕裂对方的血肉,两对炽烈的金色瞳孔像是天空中跳跃的鬼神,只能看到拖曳出来的光尾。
路明非与诺顿的战斗毫无章法。纯粹肉体的碰撞,不需要技巧。杀死对方的手段就是好手段,就像非洲大平原上生死搏杀的雄狮。用牙齿用爪子。无所不用其极。谁都暴愤怒狰狞,谁都暴力愤懑。路明非的暴怒割开诺顿的肩胛,诺顿的利爪便刺穿路明非的小腹。炽热滚烫的血在长空挥洒,像是凭空下起了一场血红色的大雨,那些猩红的液滴同雨水混杂,铺天盖地落下在滚烫的铁水中。
在这场似乎永不见尽头的暴雨里,谁也没有留手,只想杀死对方。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