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险些犯了错,脸色原本就涨红,现在更是变得难看。
老人俯下身子去抚摸男孩的脑袋,从上衣口袋里找到一小把包装很有些年代感的薄荷糖。“孩子,不要哭,你的眼泪怎么能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呢。”他的声音温柔温软的美利奴羊毛,却又像是在劝诫,带着苏格兰威士忌般的辛烈。
终于找到孩子的母亲几乎要喜极而泣吗,但她被这个老人吸引了,他虽然年迈得好像已经超过了一百岁,却还是英俊、美好,让人想起阿尔卑斯山下潺潺流过的溪水,静谧而让人向往。
“请问,您,您……”抱着男孩的母亲想要询问老人的名字,却又觉得有些突兀,便变得有些结巴,老家伙摆了摆手,“如您所见,夫人,我是一个教育家,我的朋友们都叫我昂热。”
轰鸣声越来越近,像是直接从天上降下的滔天浪潮、惊呼声和传遍大厅,所有人都向着同一个方向看去。
T1航站楼外的飞机跑道居然落下了一架天蓝色的波音747!
机长和允许他降落的总台指挥都是疯子!就算是最富盛名的王牌机师也绝不会想在这种天气驾驶民航客机强行降落,危险系数太大了,地面的摩擦带来的抓力也可能无法促使高速前行的飞机安稳地停住。
雪亮的灯刺痛了看向那架飞机的人们的双眼,波音747忽然打开了机身所有的照明系统,一时间仿若一轮撞碎雨幕降临在所有人面前的太阳。
当所有人的视线恢复,他们惊讶地发现那架飞机居然已经在跑道的尽头停稳了,只是引擎似乎仍然在轰鸣,飞机的侧方出口的位置已经被推来了升降梯,几十个举着黑伞的男人沉默地站在升降梯的两侧,眼尖的家伙可以看见那些家伙都是些外国面孔。
ap;lt;divcss=ap;ot;advap;ot;ap;gt;同一时间,急促的脚步声在大厅里响起。
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们从人群中挤过,他们每一个都面色严肃,却又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人们只当他们是某位大人物的安保力量或者某个明星的粉丝,只是有些好奇,却并没有引起恐慌。
“校长,按您的要求,我们截住了准备直接从机场围栏离开的路明非,与他同行的还有恺撒少爷和楚子航。”胖圆脸的小个子日本男人从已经围拢过来的西装男们之中挤出来,脸上带着些惶恐的表情和谄媚的笑。
“你称呼恺撒为少爷。”昂热挑了挑眉,那对母子被吓到了,已经在昂热的帮助下匆匆离开了这里。
“藤原信之介,你从什么什么时候开始效忠加图索家族的?”校长的眼底似乎流淌着金色的微光。名叫藤原信之介的日本男人点头哈腰,语气虽然极尽卑微,说出的话却并不示弱,“我一直都是家族的人,校长,难道您教导我的时候没有看出来吗?”他仰望昂热的眼睛,是从山下看山上的人,两个人的眼睛里都有隐隐的金色,但并不存在的呼啸的风在一瞬间拂过藤原信之介的灵魂,他猛地回头,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身体,他好像看到从天而降的狂风带走了所有的屋顶,站在云端的骑士缓缓逼近,那骑士的身体通天彻地,让他想起中国神话中的法天象地。
可那只是错觉,身后什么都没有。
藤原信之介重新看向昂热,脸上那种招牌式的神职颇有些嘲讽的笑容还没有舒展开,便立刻凝滞了。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双那么璀璨的黄金瞳!
有一瞬间藤原信之介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森罗恶鬼吞噬。
“我很厌恶你们这些人的行为,大张旗鼓,把简单的事情闹大。我只是希望能和我们的屠龙英雄单独聊聊,不是要铲除叛逆。”昂热冷冷地说,随后拂袖离开。
——
走出舱门的时候路明非愣了一下,他毫无意义地把双手挡在脑袋上遮雨,回头看身后同样几乎被淋成落汤鸡的恺撒和楚子航。
“两位富哥,你们叫了家里人来接机?”路明非的眼神狐疑,一时间有点不太敢走下升降梯。能坐这种红眼航班来中国的混血种怎么看都不像是家里阔绰的老牌绅士,倒是他们这三人组里真有两个富二代。
梯子的黑伞侍奉在地毯的两侧,黑伞交汇几乎成了狭长的走廊,长廊的尽头居然是一辆看上去就相当昂贵的加长林肯,车头放着三个高脚酒杯,酒杯里斟满依旧还冒着些气泡的烈酒,冰块在金黄色的酒液中沉浮。
恺撒甩了甩自己淋得湿漉漉的额发,有些惊愕,他在那些人中见到了自家叔叔的秘书,那个时常让他有些厌恶的、叫帕西的家伙。
“首先我并不承认我是富哥。”楚子航居然带了伞,从机舱走出来之后就立刻撑上了,刚好把三个人都遮住,他们堵住了机舱门口,不过其他的乘客也并不着急,现在的混血种社会很少有人不认识路明非的,谁都愿意卖这未来的希尔伯特.让.昂热一个面子,哪怕他压根儿就没留意这种小事也没关系。
“其次,爸爸的生意是做五金的工厂,没见过他雇这么多……”楚子航犹豫了一下,最终想到了合适的词汇,“打手。”
西装男们个个都凶神恶煞,手按在腰间,谁也不知道那里究竟藏着砍人刀剑还是汤姆逊,对真正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