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的耳朵上还顶着女孩天蓝色的长袜,这次却歪倒在床头,靠着柔软的白色枕头,柔软的被子拉上来盖住它的全身,只露出一个大大的脑袋。
路明非把被子拉开,想把那头熊带走,可他忽然愣住了,酸涩的液体再也忍不住,缓慢地自眼角流淌下来。
大熊的身边还躺着一只小熊,那只小熊很眼熟,路明非也有一只一样的,是师妹在刚进入学院的时候送给他的。
他颤抖着把它翻转过来,一瞬间仿佛这个世界的宁静都崩塌了。
“路明非和夏弥的,Rikkua”。
无数个画面在路明非的脑子里重合,他觉得头痛欲裂,因为相同的便签纸他也曾在夏弥送给他的那只小熊后面看见过。
“师兄真好。”
“谢谢你,师兄。”
ap;lt;divcss=ap;ot;advap;ot;ap;gt;“那师兄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去了美国会不会被资本主义的蜜糖腐蚀,忘了我们之间这纯纯的革命友谊?”
“那如果有一天我犯了很大的事儿呢?什么FBI、CIA、军情六处、摩萨德什么的一股脑都要来弄死我呢?你还会认我吗?”
“路明非,你现在听清楚了。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爱你,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爱都会很长,长到人类历史的尽头,我会追求你,我会陪伴你,总有一天你也会爱上我,我们终会至死不渝。”
……
无数个夏弥在他的耳边呢喃,每一个笑起来都好看得像是妖精,耳语厮磨的时候又暧昧又旖旎,可每一句话都像是锋利的刀那样刺入路明非的心脏。
直到最后,所有的夏弥汇聚为一个,她说,“路明非,你记住了,你是我的。”
路明非跌坐在床上,大口地喘息,他的心脏撕裂般的痛,头也撕裂般的痛。
这个不知所措的男人缓缓地蜷缩,像是要用身体把自己包裹,用那些肌肉和骨骼把一切的悲凉都隔绝在外。
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蜷缩在黑暗里的孩子,而他手里紧紧攥着那只小轻松熊。
这时候他看到了桌子上购物袋中的还没有来得及取出来处理的生肉和蔬菜,还有不远处那一小堆凌乱堆叠的纸片,每一张纸片都反射着琉璃般的光。
路明非颤抖着支撑自己的身体,他伸手去够那些纸,每一张都是从某张照片上裁剪下来的二分之一,每一张都是楚子航那张面瘫的脸。
可另一半呢?
路明非意识到什么,他跌跌撞撞地起身,恍惚间带倒了那张有些年份的木桌,师兄的照片散落一地,每一张都面无表情,好像在嘲讽某个人的无能。
墙角的五斗柜里面被塞得满满的,各种款式的裙子被折得整整齐齐,里面倒有许多是路明非和夏弥一起去买的,大概是因为马上就要换季,所以夏天穿的衣服都在被打开的那个收纳盒,春秋衫和厚外套、羽绒服则被收纳在其他的盒子里。白色、黑色的***与长短袜好像还带着少女的体温和馨香,被单独装在一个大大的透明口袋里,挨着这个透明袋的则是头绳和绑带,还有一件很漂亮的银色手链,细且精致,衔着小小的银质枫叶,是路明非去年送给夏弥的生日礼物。
他在这些所有东西里面翻找,终于在所有衣服的最
信封是开口的状态,路明非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都是照片,被裁剪过只剩下一半的照片,是去往卡塞尔学院前一天路明非亲手交给夏弥的那些照片。
路明非深吸口气,他忽然就真的有那种将要失去夏弥的感觉了,巨大的悲痛像是在心里找了个口子终于倾泻出来。
那些被裁减过的照片每一张都是路明非自己的脸,或是面无表情或是促狭或是微笑,好像每一种表情都恰是某个人喜欢的模样,于是那个人就把他的每个表情都细心地裁剪下来留在那个用来藏她最珍贵东西地柜子里。
男人的手指哆嗦着,几乎要拿不稳那些照片,他把它们翻转过来,每一张照片的后面都用娟秀的字体写着恋人的情诗。
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我能否将你比作夏日?
但你比夏日更可爱也更温柔。”
杰拉尔德的《未与你共度一切》,“我曾遇到过无数生灵,曾看过无数美景,
这一切却未与你共度,
这都会是我的损失;
这些事情我都想与你共度,
这一切才会是我的收获。”
波伏娃的《越洋情书》,“唯有你也想见我的时候,我们的见面才有意义。”
还有“犹如飞蛾扑向星星,又如黑夜追求黎明。”、“见你第一眼我就沦陷了。”、“他是我的南北,我的西东,我的工作日,我的礼拜天,我的正午,我的深夜,我的言语,我的歌声。我认为爱可以不朽。”……
很多,很多,每半张照片的后面都有一句小小的短语,它们也并不全是诗,有些是电影或者歌剧的台词,以以路明非的文学功底居然只能知道其中很少的一部分,但每一句短语的末尾都用很小很小的字写着路明非我很爱你。
路明非,我很爱你。
短短七个字,却出现了几十次,也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