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她很开心地说,“是你啊师姐!”
世界总是那么残酷,人总是会被压得无法喘息,每个人都不是轻身上阵,而是背负了如山的重量在跋涉。
三轮车的轮胎摩擦地面,显然那厮捏紧了前后轮的刹车,突突突的声音变得急促、音量也缓慢降下去,最后这辆载着一大桶金汁儿的三轮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路明非的面前。
诺诺的实际情况远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良好,这把枪的后坐力大得惊人,她的肩胛骨隐隐作痛,大概是要被震碎了,手臂和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可她仍旧倔强地将一缕发丝死死咬在嘴里。
于是接二连三的枪声轰鸣,后坐力压着诺诺的肩膀狂震,细密的晶莹汗滴沿着女孩的额头滑下,她那双深红色的眸子里仍旧是愤怒,大概是愤怒那个虚弱男孩的灵魂又重新回到了路明非的身体里,愤怒这世界上一切她曾经历过的悲伤,愤怒命运为什么总不肯放过她认识的人。
他流血又愈合愈合又流血,身后猩红色的液体拖曳,像是与奥丁身后烈光辉映的战旗!
那个少年,那个男孩,他真的说过啊,他说过会和我在一起的,他承诺过的,他说哪怕和全世界为敌都要和我站在一边的啊……
更可怕的是,这货的手上还挥舞着湿答答黄灿灿的拖把,无人敢近身三米,威武雄壮简直像是长坂坡的赵子龙,七进七出也不成问题。
忽然,诺诺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被一道强光刺穿,她咬紧一缕发丝,痛苦地跪下,捂住双眼。
她像《地下铁》中杨千婵出演的盲女孩,走到哪里都塞着耳机在听音乐,即便是在轰隆隆的地下铁中她也幻想自己站在花田中,由灰色黑色和白***块组成的花海随着风摇曳。
下一秒,路明非与神们相交而过,金属轰鸣的声音震荡整个尼伯龙根,他的瞳孔里满是愤怒的野火,看向夏弥却那么坚定那么温柔,这一刻女孩的眼中男人耀眼得像是星辰。
龙化后的女孩依旧纤细玲珑,但全身是铁灰色的,那些铁灰色中间又夹杂着绚丽的白金花纹,像是盛开在枯叶中的郁金香,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但锋利的鳞片开始缓缓舒张。
“就算没有人爱我,可我也曾经活过啊……”
夏弥是那么倔强的女孩,尽管虚弱中属于耶梦加得的威严都散尽了,她只是隔着言灵.皇帝的领域向着遥远的地方眺望,层层的涟漪在她眼前那层黄金般的领域界壁上泛起,这样她的眼睛就也模糊了,只是觉得委屈,只是觉得孤独,只是觉得悲凉。
刺眼的光芒从海潮般的雾里喷薄出来,仿佛是成吨的熔岩在汹涌,那炽烈的光芒仿佛蒸汽般沿着隧道流淌,奥丁便策马缓缓前行,只有漆黑的影子,如在光焰中走出只剩焦炭的恶鬼。
夏弥一脚踹在因为身受重伤而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昂热腹部,校长立刻被踢飞几十米,却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扬起的尘埃接住了他,然后把这时候显然只能算是累赘的老家伙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地下铁》中的杨千婵也好,《东邪西毒》中的梁朝伟也好,都是孤独的人,他们一个从未见过那片花田,另一个只有踮着脚才能眺望何处的故乡。
它的前蹄扬起,然后又重重地落下,地面颤动着,滚烫的煤渣像是精灵一般跃起,电流激荡汹涌的声音则越来越狂躁也越来越密集,神座上传出狂风般的声音,那是奥丁的呼吸,他仅仅是呼吸就已经在掀动这个世界的元素潮汐,不朽者们所引起的元素乱流在奥丁的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淅沥沥的雨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好像随着新的奥丁到来的并非炽热的烈光,而是汹涌的暴雨,夏弥像是发怒的雌狮那样缓缓向着隧道的墙壁退去,唯有如此她才能避免腹背受敌。
那是一把被改造过的82A1,是巴雷特公司在1982年研制的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但经过装备部的魔改威力远高于原版本。
可忽然夏弥和诺诺都变了脸色,因为另一个沉雄的马蹄声响起在另一头的通道里,黑暗中闪电的碎屑像是要撕裂世界的剑光,看得诺诺心惊胆战。
啪啪啪啪,隧洞中原本是幽邃的黑暗,但忽然有不知道何处来的路灯亮了起来,一盏接着一盏,一段接着一段!
属于奥丁的尼伯龙根同时有两处与属于大地与山之王的尼伯龙根接驳。诺诺忽然意识到,谁都不知道太子是谁,或许他就是奥丁,密党、猎人网站、全世界蜂拥而来的混血种,全部都是他手中被利用的东西,那个叫昂热的老人此刻还身受重伤动弹不得。
也没有看到所有的不朽者都骤然回首,每一对龙瞳都像是被点进了烈火。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去保护一个要杀死自己的人,大概是还对某个人的到来存在着希望吧,大概是觉得自己还没有被放弃吧。
“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忘记我,夏弥并不是耶梦加得构想的幻影,我就是我,一个活生生曾存在过的人。”
她听不到诺诺在说什么,可就是倔强地想要嘴硬,她说“我不在乎,师姐,我不在乎他来不来,因为我们这种弃族从来就是孤独的,孤独地活着,也孤独地死去。”
隧道中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