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道:“准奏。” 刘三吾见此,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若是陛下将其驳回,这就代表白信蹈已经没法救了。 心中酝酿了一番,刘三吾朗声道:“臣与白学士乃是多年好友,对于白学士的情况也有些了解。” “白学士夫人娘家,也算是颇有资产,白学士难以启齿,臣却不得不说,在生活方面,白学士的夫人,还是非常尽心尽力的。” 朝上大臣们一听这话,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何白信蹈没有回答的缘故,这么一说,道理上还是行得通。 哪怕白学士的夫人,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但这样一来,就有了吃软饭的嫌疑,这是要被人鄙视的。 不过现在由刘三吾说明,就没了这个感觉。 况且白信蹈还是为了大明,捐献自己的俸禄,这才去吃软饭,意义也就不同了。 朱元璋听完后,倒也没有其他的意思,毕竟在朱元璋的心中,也不是非要弄死白信蹈不可。 真想要弄死,手段多得是,随便找个借口,就能给处死掉了。 这些年来,被朱元璋用各种借口和手段弄死的文人,不要太多。 眼看白信蹈这边气势已经被完全的压制,还差点丢了性命,刘三吾多少有些不甘。 毕竟这话题,还没到重点上,就已经要被消除了。 朱英视力不错,很好的观察到了刘三吾的神情,干脆直接就给拉上去,问道:“刘翰林不知道对方才白学士的说法,有什么看法呢。” “不若是说来听听。” 刘三吾正愁不知如何开口,没成想太孙殿下直接给了话茬子,心中微微欢喜后,胸有成竹的回道:“启禀殿下,臣刚才听着白学士最初提到的观点,在于文治武功上,倒却有一番想法。” 朱英似乎有些诧异的问道;“不知道刘翰林有什么见解。” 刘三吾回道:“臣观古今各朝,这打天下,靠的是武将,治天下,则依赖于文臣。” “如今大明威震中外,各国来贡,四海升平,历经元末之乱世后,民心思安。” “臣斗胆妄言,在如今时刻,当效仿前宋,施行重文轻武之国策,以治理天下为已任,唯有如此,才能有长治久安之格局。” “倒并非是臣之偏见,武人鲁莽且多不遵律法,仗着军功以身试法,这般带来的,只有百姓之恐慌,使民心不稳,坏我大明之根基。” 此话一出,武官那边顿时就沸腾了起来,有些胆子大的,甚至直接破口大骂。 “你这老不羞的,这乱世我等拼死奋战的时候,你在何处,不过是躲在墙角旮旯子里,苟且偷生。” “就是就是,这老不死的东西,心都是黑的。” “什么玩意儿,说起来还是一代大儒,在俺看来,屁都是不是,呸!” 五军都督府这边,本来勋贵将领就多,个个都是爆炸脾气。 平日里不说话,那是因为没话说,现在刘三吾都骑到脖子上撒尿了,各种污言秽语张口就来,没有丝毫顾忌。 然而,他们想不到的是,这恰恰就是入了刘三吾的圈套。 刘三吾非常清楚,武将对于陛下,如同是双刃剑,用得好伤人,用不好伤己。 现在更是无视朝堂规矩,极其容易引起陛下的反感,比起文臣,历代君王对于武将更为忌惮。 文臣再坏,不过是贪污受贿,武将就不同了,很有可能割据一方,自立门户。 这是所有君王都不能忍受的结果。 显然,若不是朱英在,还真要被刘三吾得逞了,此刻的朱元璋,看向武官那边已经是眉头微皱,目光不善。 像是刘三吾这样的话,其实作为君王,心里头都门清。 不过这种事情,一般来说都是暗地里,很少有像刘三吾这样直接摆到明面上。 这番话出,文武之间的矛盾,顿时变得尖锐起来。 也就是刘三吾有这个胆子和面子,换作他人,首先得想想前段时间凉国公蓝玉,公然欧打吏部尚书詹徽的事。 一般大臣要是这么激怒武官,指不定哪天就给人打死了。 但是他刘三吾敢。 以刘三吾如今的身份地位,这天下武人,还真没几个敢动手的。 尤其是刘三吾这都八十的年纪了,怕是随便两拳就得归西,到时候平白给自己惹一身骚。 开口大骂,那自然是没得顾忌。 眼看武官那边闹得越发厉害起来,朱元璋都要开口呵斥的时候,朱英向前走了数步,从朱元璋的身边,直接走到了台阶中。 而就是这么短短几步,武官那边突然就跟失声了一样,下一刻所有声音全然消失,好像刚才的愤怒都跟错觉一般。 如此之高的威慑力,对于整个朝堂,都是一种非常大的震慑。 这个时候的文臣们才明白,这个刚刚上台,好像还不是很气眼的太孙殿下,在军中的威望,已经堪比到陛下的程度了。 一直在朝堂上看好戏上演的朱棣,更是心中一震。 自认为是武人的朱棣,对于这样的情况哪里还不清楚,这也就是意味着,在如今的军中,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