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
傅寒聿瞳孔骤然紧缩,一声焦灼的呼唤,扣住她的腰肢,将她小小的身子,抱到了怀里。
宋余又做了梦,梦里的场景,看得不是很清晰,只能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小人影,像是小陀螺似的,在一群受伤的人群里,四处忙碌着,帮忙处理伤口。
她扫了一眼,有十三个人,她看不到那些人的长相,能模糊看到他们的身形,从小到三四岁,大到十多岁的少年。
她还能听到那些人的声音,亲切温暖,活力十足,一点都不像是受了伤的人,有人喊她姐姐,有人喊她小妹妹,也有人喊她小朋友,有人喊她小九,跟她说谢谢。
在这些嘈杂的声音里,隐约还能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像是爆炸声,又像是雷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响起。
“鱼儿。”傅寒聿喊着,将手里一个小小的药瓶打开了口,放在她鼻子前晃了晃,见她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来,心里松了口气,轻声唤着:“鱼儿。”
梦里的宋余,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正在做梦,也能清晰的听到,耳边有人在喊她,是在她梦境之外,傅寒聿的声音。
梦里红色衣服的小女孩,正蹲下来,认真地给一个少年换药。
少年伏在她的耳边叮嘱:“小九,一定要注意你自己的安全,被人发现的话,花园左数第三棵树下,有条密道直通下水道,从那里逃走,记住,不要管我们。”
“鱼儿。”傅寒聿又晃了晃手里的瓶子,眉心紧蹙,眼底满满的都是担忧。
宋余蓦地睁开了眼睛,梦里的画面,也在这一刻,倏然消散,只有耳边,还在徘徊着少年的那声叮嘱。
“鱼儿。”傅寒聿紧张担忧地看着她,见她黑亮的眸带着几分迷茫地看着他,问:“到底怎么了?”
她这次的状态,跟上次噩梦的时候,完全不同。
可是她突然昏迷,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跟上次的噩梦有关。
“我梦到了……”宋余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凑到他耳边,道:“等回家了再跟你说。”
很奇怪。
这次她醒来,没有忘记梦里的内容。
甚至连那些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人的声音,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可以确定,这并不是梦,而是她的记忆碎片,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是她自己。
这时。
敲门声响起。
司徒安国询问:“三爷,宋小姐她醒了吗?医生我已经请过来了,要不要让他们进去给她看一下。”
“不用,她已经醒过来了。”傅寒聿说完,温柔地扶着她坐起来,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看她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温声道:“不舒服的话,咱们回家,改天再过来。”
宋余摇了摇头:“我没事,先给他看看吧!”
这周六,她就要去隐门了,没有多少时间,该处理的事情,一定要在这之前,全部处理好。
傅寒聿点了点头。
司徒飞卿这边,被那个人给控制了这么久,或许还会想起来点什么,会对她进入隐门之后,有所帮助。
两人过去的时候。
司徒飞卿在书房里泡茶,抬眼看着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着招呼:“宋小姐,三爷,尝尝我泡的茶。”
他知道,他也已经接受了,自己被人控制,被人强加了记忆的事实,可脑袋里那些,跟她一起经历过各种酸甜苦辣的经历,却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释怀。
就在刚刚,他眼看着她昏迷过去,看着她被傅寒聿给抱走,心痛到几乎窒息,情绪也复杂酸涩到了极致。
宋余很自然地坐在了他的对面,微笑着瞧着他放置在左手边的速写本,问他:“司徒先生,那画册里的画,都是你画的?”
司徒飞卿点头,把茶杯轻轻推到她面前,道:“对,应该是他残存在我脑海里的记忆,你要看看吗?”
宋余正想着该怎么找他要呢,见他主动提起,也没跟他客气,从他手里接过了本子,一页页地翻开,开始认真地看上面的画。
画作,大都是大片大片的暗色系画面,很抽象,看不出画的到底是什么。
甚至有几张,是血一样鲜艳,大片的红色,画面中心,是一张张惊恐痛苦扭曲的,看起来像是孩子的脸,嗜血又压抑得厉害。
一本的画册,就只有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孩是正常的,可也不正常。
正常的是她的气质,像是天使一样干净柔和,灵动可爱,像是一束阳光,像是黑暗世界里最后的救赎。
不正常的是她的脸,她的五官,都是模糊的,被薄薄的一层白色的,带着柔和光晕的雾气给蒙上了。
傅寒聿在看到那张画里女孩的一瞬,眸色沉得有些骇人,不过片刻就恢复了正常。
司徒飞卿看她在看画里的女孩,道:“宋小姐,我觉得画里的这个女孩,肯定跟他关系匪浅,你们想要调查的话,这张画,送给你们。”
他虽然知道了事实,可这几天,一直会做梦,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扭曲恐惧,痛苦压抑到让人窒息的各种画面,让他几乎都不敢入睡。
“谢谢。”宋余把画收了,交给傅寒聿,才开始给他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