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国公哑口无言,实在是平伯候说的那些,他都没办法反驳,苏眷现在确实是人人喊打的现状。
他拉着平伯候,把人摁回了椅子上,“柳兄,你别急啊,这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商量的?”
平伯候冷哼一声,看着平国公,脸上就差写着六个大字:我看你怎么编。
“你想想,其实苏眷现在在朝中,人缘也没你想的那么差,本就有陛下的宠信,若陛下知道她的身世,自己唯一的子嗣,该有多宠爱?”
“你再想想,户部尚书莫有钱是不是就挺看重她的?”
平伯候反驳,“那是因为当日他还是侍郎时就得了苏眷的举荐!”
平国公:“你甭管是因为什么,他看重苏眷这点就没跑,你再想想,中书令对她是不是也客客气气的?”
平伯候被平国公说笑了,“那难道不是因为中书令那个女儿跟她交好吗?”
说着,他反倒问了平国公一句,“你自己想想,她是不是把除了户部以外的几个尚书全得罪光了?”
“纵使你说的这些都在你将来的筹谋之中,我有心想帮,可那她那藏不住心事的毛病,也迟早害了所有人!”
这事在京中引起不小的争议,闹得也算沸沸扬扬。
中书令见两人都这么好奇,便说多了些,“陛下已决定由武元候出任中正官,其余十八个副中正人选也都陆续定下了。”
倒也不是说她没本事,人确实聪明,能在户部受到重用可见是有真本事,但她那心声外露的毛病,就是最大的痛点。
中书令瞟了苏眷一眼,能不熟吗?
此时的苏眷还不知道平国公已经在为自己作打算了,她人在刘府,跟着刘妙青听中书令讲中正定品的事。
苏眷眉头紧蹙,“所以说,要想规避这种歪风气,中正官的人选就很重要,要清廉忠正,不能有一点私心杂念,还要有评定天下士子的本事,品级职位还不能低。”
可跟苏眷挂上,那这就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了,稍有差池,满盘皆输,所有相关的人都落不得一个好字。
尤其是先前几年,柳家为了自保,自诩中立,实则两边得罪,韩王那边,敬王世子那边,都不讨好。
他柳家毕竟不是谢家,没有皇后坐镇,更无兵权自保,无论是韩王登基还是敬王登基,若是将来对他柳家下手,柳家小辈焉能有出头之日,若是碰上心胸狭隘的君王,想自保都难。
刘妙青问,“父亲,可是先前被死了儿子的李大人状告到陛都治罪了。”
是在如今的乱局中拼出另外一条路,还是赌将来的君王能有宽容之心?
“谢兄,我已知晓你的意思,但此事实在不是小事,请容我回府考虑几日,再作答复。”
“何况,你想想,若是陛下当真愿意在宗室中选人过继,又何必犹豫不决这十来年都没个准信?”
但凡换一个人,这事他也就应了。
刘妙青顿时明了,“那这中正官的人选还真挺难,除了一个中正官,可还有十八个副中正啊。”
又何必非要将苏眷往那条路上逼,将来生死难料,岂不是后悔?
苏眷想了好半天,也想不起来朝会时有见过这人。
平国公语气愈发高昂,“试问,你当真忍心看他们正值年少,空有一腔抱负却无处可施?”
话已至此,平国公也不好再多劝什么了,“静候柳兄答复。”
闻言,平国公叹气,“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若知是苏眷,我定然不会追查下去,可陛下那边已然在查,苏眷身世暴露是迟早的事”
【武元候?这名咋这么熟?】
近些年,因为韩王和恒王相争,为了各自主子的利益,中正评定的争议不少,两者之中更看重家世了,以至于出身寒门的人纵使状语再高,也只能定在下品。
儿子三年前的年纪便已经能入仕,却每日只能去静园那样的地方消遣。
书房中两人不知道的是,谢浔在门外,听完了全部,匡扶苏眷是意料之中,可拉拢平伯候却是意料之外。
中书令颔首,“不仅如此,还要看出身,家世,故交,姻亲这些关系,但凡有一点点牵扯,都会影响最后的评定。”
“柳兄,这孩子的心性你也知道,并无坏心,难道真要我看着自己的亲外甥孙女将来被逼着往死路走不成?”
他无奈叹气,“其实你又何必执着于此,她如今就当个小官也挺好,纵使将来罢官离朝,苏家富贵,也能让她活得自在,纵使苏家不能护她,自然也有你谢家庇护,何必淌这趟混水。”
每三年,朝廷便会任命中正官到各地为各地人才评定品级,共分九等,吏部最终会依此授以相对应品级的官职,中正官考核看重的是家世和行状。
平伯候也听出了平国公的意思了,是想让他柳家,暗中相帮,若陛下有培养之意,便顺势辅佐皇太女登基,若无培养之意,就如现状自保即可。
“难道不就是因为储君人选迟迟未定,怕他们入仕后受韩王或是恒王拉拢,牵连柳家全族?”
尤其是苏眷这人.是真难辅佐。
平国公的话一下子就戳到了平伯候心里最软处,让他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