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清漪?我跟你说话呢!” 叶清漪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微皱着眉头,又要对自己强装慈祥的老脸,凌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干瘪的嘴巴还在一张一翕。 “你也别觉得委屈!成婚三年无所出,如今让你过继个孩子也是理所应当的。若是我们陆家到你这里就断了后,你也没办法对我们陆家的列祖列宗有个交代啊!我给你挑的这几个孩子也都出挑,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这段台词,不就是书里那个死老太婆说的话吗? 叶清漪回过神来,右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纤细秀美的左手指甲,眼帘微垂,唇角勾出一个讥讽的弧度,轻语道:“老夫人此言差矣。三年前,我大婚当天世子就随侯爷一起上了战场,跟我拜堂的是只大公鸡。 而且我夫君已经战死沙场,我在镇北侯府可是个寡妇!我若真的是有所出,才是对你们陆家没个交代吧?” 陆老夫人没想到叶清漪敢还嘴,一时竟被怼得没话说。 等她反应过来想要骂叶清漪,却又被叶清漪抢了话头。 叶清漪嫌弃地伸手指着堂下站着的五个孩子道:“就算是要给咱们侯府留后,老夫人也得找个好样的吧?起码要家世背景干净清楚,人也得聪明才行啊! 这几个孩子是哪个不上心的东西给找来的?看着就不机灵,一个个人头猪脑,哪儿配得上咱们侯府!就算镇北侯府是破落户,也不能这么糊弄事儿啊!” 陆老夫人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虽然镇北侯府自打老侯爷阵亡之后就日渐衰败,但自己知道是破落户,和被孙媳妇点破是破落户,这是两码子事儿! 叶清漪自从嫁进门就是个温婉贤淑的人设,陆老夫人便始终拿捏着孙媳妇,如今哪儿听得这番奚落! “叶清漪!你胡说八道些个甚么!”陆老夫人一拍桌子,吓得 “瞧瞧,瞧瞧!这么点小事儿就吓得尿裤子,将来还怎么继承大任光复镇北侯府?”叶清漪厌恶地皱眉别过头去。 陆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使了个眼色,自有那老夫人身边的婆子把孩子带下去,又有人来清理寿安堂的地板。 叶清漪继续挑火:“老夫人怎的这么生气?难道孙媳妇哪句话说错了?您觉着咱们镇北侯府不是破落户?可若不是破落户,又怎么会巴着孙媳妇的嫁妆不放?这侯府上下每个月的支出,有哪一房的银子不是从孙媳妇的嫁妆里拨出来的?这样还不叫破落户,那叫什么?软饭硬吃啊?” 陆老夫人被说得阵阵脸红,还想狡辩:“谁用你的嫁妆了……” “没用我的嫁妆?”叶清漪压根就不给陆老夫人说话的机会,立马指了身边的大丫鬟:“春兰,既然老夫人都这么说了,那你这就回去,把我的嫁妆全都清点清楚了,好好的锁起来,可别让谁顺了去!还有当初各房找我‘借’的东西,让冬梅全都要回来!” “叶清漪!你这是要干什么!”陆老夫人被她气得连连拍桌子:“你是这侯府的当家主母,这些个支出你不管谁管?” “哦?这样啊……”叶清漪眼珠一转,小嘴儿一撅:“那这侯门主母我不当了!” “什……什么?”陆老夫人像是见鬼了一般,盯着叶清漪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你是我陆家的媳妇,这侯门主母是你说不当就不当的?” “哎呀老夫人您急什么呀!”叶清漪不怀好意地笑道:“我又没说要跟世子那个死鬼和离——再说他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我即便是和离,也得对着活人吧? 如今您的身子硬朗,婆婆也还健壮,咱们这镇北侯府就算是破败了,也轮不到我一个孙子辈的来当家做主啊!所以呀,我的意思是:这掌家之事,谁爱管谁管,我——不管了!” 陆老夫人是真的要被叶清漪给气死了,她的孙子被叶清漪骂“死鬼”,她的重孙子被叶清漪骂“人头猪脑”,她引以为傲的镇北侯府又被叶清漪骂是“破落户”! 虽然叶清漪说的基本属实,但被人当面揭短,这委屈陆老夫人哪儿受过啊! “清漪,莫要任性。” 旁边响起又一个“慈祥”的声音,叶清漪才想起来,她的婆母宋氏也在堂上坐着呢。 宋氏像看一个调皮的孩子一般宠溺地看着叶清漪,嗔怪道:“这几个孩子你若是没看好,那咱们再慢慢挑便是了。怎的又耍小孩子脾性?” 叶清漪心里冷笑。 书里这位原主可是很吃宋氏这一套的,却不知宋氏是个绵里针,陆家很多腌臜事儿都是宋氏的主意,那陆老夫人虽然霸道,却也只是宋氏的一杆枪罢了。 “婆母懂我,这几个孩子我确实没看上,一个个的年纪都太大了,养不熟的。老夫人若是真怕侯府绝后,那也容我回趟娘家,看看我娘家那边有没有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