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陆老夫人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祖……老夫人饶命啊!”陆临轩此刻也意识到,刚才的一时逞能给自己惹了多大的祸。 三年前,是他自己为了爱情,放弃了镇北侯世子的身份。 三年后,他再想要认回这个身份,却已经是不可能了。 此刻,陆临轩是真的后悔了。 后悔自己的一时任性,后悔自己做事不顾后果。 现在陆临轩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跟侯府撇清关系,赶快逃离京城,回到他的桃花源去。 哪怕桃花源烧了,他再去重建,也不想回到京城这恐怖的地方! 陆临轩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碗汤药。 若是这一碗哑药灌进去,无论他今后是否还留在侯府,他的后半生都毁了。 “老夫人,求您手下留情啊!诚王殿下,草民知错了,请您饶了草民吧!” 陆临轩忽然开始不管不顾地砰砰磕头,很快,脑门就磕破了,暗红色的血流了满脸。 苏兮月此刻也害怕了起来,她赶紧跪行两步上前,冲着陆老夫人不断磕头求饶:“老夫人,我们知错了,求您放我们回家吧! 诚王殿下,求您宽容!我夫君知错了,我们这就回老家去,永生永世再也不敢来京城了!” 宋氏哆哆嗦嗦地拉着叶清漪的衣角哭道:“清漪,求你给他们求求情吧!这个念想我不要了!渊哥儿你不喜欢我也不要了!你不想认嫡子就不认,以后咱们娘儿几个相依为命好好过日子。清漪,你开口替我们求求情吧!” 叶清漪当然不想开口替陆家人求情,这本来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不过,她此刻在认真思考一个问题:整个侯府这几根葱的智商加起来都凑不齐二两,原主是怎么把日子过得那么悲催的?这虐文可还真是为虐而虐啊! 不过此时不得不说一句,宋氏还是最有智慧的,都这个时候了,这位绵里针还不忘要拉叶清漪下水。 叶清漪此刻若是不替侯府说几句话,以后必将被人诟病。 无奈,叶清漪只得捏着鼻子忍着恶心,毫不掩饰地翻了个大白眼,然后冲着屏风那边福了福身子:“诚王殿下,这竖子冒充镇北侯世子着实可恶,但毕竟长得有几分与世子相似,让陆老夫人亲手灌药未免太残忍……还是让他那温柔贤惠、知书达理的妻子来吧!” “清漪!”宋氏和陆老夫人低吼,她们让她求情,不是为了不去亲手灌药,是为了让陆临轩不吃这碗药啊! 可叶清漪就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对诚王说:“殿下,我婆母说过,这女子是她的远房侄女,一切皆因这女子所起。 此女见我侯府一门孤寡,便带了这冒牌货来蛊惑人心,还妄图把她的儿子过继给我,继而贪墨侯府家财。 所以,若说罪守,不应当是这冒牌货,而是带他进侯府大门的妻子!” 叶清漪这番话其实半点经不起推敲,但却莫名的让陆家人觉得——没错,就是这么回事!要不是苏兮月这个灾星,陆家今天怎么会有此一劫! 而陆临轩此刻却又有了其他的想法,他以为叶清漪终究还是不忍的,刚才打他不过就是气他宠妾灭妻。叶清漪的真正目的是除掉苏兮月和他好好过日子。 陆临轩心里虽然对叶清漪充满鄙视和不屑,但此刻却也是愿意暂时放弃苏兮月的。 毕竟,苏兮月就算是今日受罚,他镇北侯府也总有办法把她给保下来,日后再加倍偿还就是了。 想通了这一点,陆临轩不由得微微扬起了头,脸上甚至有了几分傲娇的神色。 他陆临轩就是一身布衣,一样能吸引女人们的目光! 叶清漪此刻是背对着陆临轩,她若是知道陆临轩的想法,非得当堂吐出来不可。 叶清漪继续说道:“既然这女子才是罪魁祸首,那就不该只惩罚这冒牌货一人。 这冒牌货刚才不是把她妻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那不如请诚王殿下垂怜,就让他们夫妻做个选择,这碗哑药,无论谁喝都是一样的。” 屏风后的诚王似乎笑了一下。 他沉吟了片刻,缓缓道:“既然叶大小姐开口,那本王也不能不给定国公府一个面子。那就这么办吧——来人,把这哑药递给那妇人,就由她做决断,是自己喝下,还是给她那夫君喝下。” 立即有人来给苏兮月松绑,然后把那碗乌漆嘛黑的汤药塞进她手里。 苏兮月想要假装刚松绑手软,手一抖把药泼洒,可无痕好像看破了她的想法,朗声道:“这药煮了一大锅,即便是弄撒了也不怕。” 陆临轩此时彻底松了一口气,他相信凭他和苏兮月的深情一片,苏兮月一定会替他喝下这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