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从袖带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叶清漪。 “这是你父亲让人送过来的密信,你看看便知道了。” 叶清漪很乖巧地没有问为啥我爹的密信不给我家偏就给了你,接过信看了一遍,眼睛倏地瞪圆了。 “陛下已经半年没给军费了?” “是啊,其实这半年里,叶家军都是靠你大嫂在养着。我这边也会每个月偷偷给你父亲送去一些,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叶清漪微微皱眉。 白曦月的娘家虽然富庶,给白曦月的嫁妆也颇为丰厚,白曦月自己也很有生意头脑,一年下来赚得倒是不少。 但偌大个国公府总不能靠着媳妇的嫁妆过日子,更何况如今每个月是要再拿出一笔钱供养几十万大军。 而这些事,很明显白曦月从没有跟叶星河说过,那就更不会跟叶清漪说。 叶清漪揉了揉太阳穴,垂眸道:“咱们大毓朝物产丰富,土地肥美,本就像一块肥羊,引得四方国家垂涎。如今陛下裁削军饷,这是想要自断生路吗?” “还是说……”叶清漪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还是说这原本就是洛尚书渎职,是他们一路贪墨了粮饷?” “不错,正是如此。” 长公主叹息道:“阿烨手下的人查出了很多证据,证明这军费从京城一路发放到边关,每过一州都要克扣两成,如此辗转,到了边关竟然已经所剩无几!” 叶清漪吃了一惊:“叶家军遍布四方边境,难道这粮草无论运向哪个方向都有人拦截?” 长公主面色凝重:“正是如此!” “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连军饷都敢克扣?” 紫阳郡主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儿:“若只是某一个方向的粮草被克扣,还可能说是某地的藩王和外邦勾结,可四方边境的粮草都有人克扣……难不成是朝中的势力?” 如果是朝中的势力,那应该就是哪位想要夺嫡的皇子了。 贤妃和德妃的儿子还小,现在连个爵位都没有。如今封王的皇子只有诚王和宁王,而且这两位皇子都已年过弱冠…… 叶清漪不由得出了一头冷汗。 “沁姨,从表面证据看,这些军饷走的渠道,是不是跟宁王毫无关系?” 长公主略微有些讶异,但还是答道:“正是如此。这些军费无论送去哪个方向,都会被克扣,但途径的路线……这些人甚至有些跟本宫都能牵扯上,却唯独跟宁王毫无关系!” 叶清漪勾了勾唇角:“在一件事里太干净就是太不干净,这点道理难道陛下会不明白?宁王这次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长公主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此事若是你父亲爆出来的,那宁王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可你父亲偏就是个闷葫芦!” 叶清漪心里暗道一声不妙:“可若这事儿不是我父亲爆出来的,那陛下岂不是要对我父亲起疑?” 本朝唯一的一品大将军,手握重兵,不靠军饷就能养得起百万大军,任谁不都得防备? “父亲真是糊涂!” 叶清漪急得团团转,这会儿叶星河不在京城,她又是个女人,还有谁能把这件事上奏天听? 长公主才因为临边税款一事让景徽帝忌惮,此事绝不可以让长公主这一脉再出面。 外祖和舅舅又是文官,跟军饷八竿子打不着。 荣国公现在是半隐退状态,几个儿子也都是偏文轻武。 还有谁能帮上自己呢? 长公主拉着叶清漪的手,让她坐下来。 “你莫不是忘了,咱们还有阿烨!他这几年可是奉旨出去暗访的,能查到些东西并不奇怪。军饷的事情我已经跟他说过了,倒是另一件事,清漪,你得留意。” 长公主还想说话,叶清漪忽然做了个手势:“沁姨,时间到了,我先给紫阳拔针。” 长公主赶紧在一旁帮着,叶清漪把银针拔掉,长公主用帕子把紫阳郡主身后的污血擦干净,脏帕子就扔进炭盆烧了。 紫阳郡主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对叶清漪道:“清漪,母亲要说的这件事儿,也正是我最担心的事儿,你可一定要早做打算啊!” “什么事儿啊?”叶清漪一边收拾银针一边问。 长公主说:“如今军饷不到位,咱们的将士其实打仗的时候并不占便宜,虽然每次都能把敌人打跑,但却不能让战线往外推一里地!所以……” 叶清漪心里忽然滑过一丝很不好的预感:“所以,陛下不会是想跟四方国家和亲吧?” 长公主犹豫了一下,才说:“宫中传出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叶清漪奇怪道:“既然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