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漪收回了目光，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做一个木头人，心中却止不住冷笑连连。 看来帝王的宠爱，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儿罢了。 事情很快盖棺定论。 苏茂才当着众人的面，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让李氏招供了。 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奶娘李氏。 而动手的原因也很简单。 李氏的娘家就不重视女儿，对她非打即骂，到了夫家更是如此。 而李氏又生了四个丫头，丈夫一直想把女儿卖了换一房能生儿子的小妾回来。 一直到李氏进宫做了八公主的奶娘，她和女儿们在家里才勉强有一口饱饭，李氏也能堪堪护住女儿们。 在宫里伺候公主，不光是有一分体面的工作，更主要是李氏能拿回很多银钱。 虽然做奶娘的月俸不过二两银子，但她在宫里整日大鱼大肉的吃着，吃不完的还可以悄悄带回家去。 再加上赵美人给她的赏赐历来都很丰厚，赵美人的娘家是江南四大富商之一，比白家的家底还殷实，对下人们也都很和善。李氏一个月竟能拿到四五十两！ 这么滋润的日子，李氏哪儿舍得画上句号呢！ 可是八公主今年已经六岁了，身边日渐得眼的是几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不再是她这个曾经在白露阁说一不二的奶娘了。 其实这都是正常的人员流动，就像景徽帝身边从前是魏明，现在变成苏茂才一样。 但李氏禁不起这样的变故。 倘若赵美人受宠，能再生个皇子公主的话，她勉强还能再留两年，帮着新来的奶娘照拂孩子。 但赵美人在宫里就像是个小透明，等她生二胎，不如等到晚上出太阳白天出月亮！ 如果八公主不再需要奶娘了，白露阁也没有其他出路，那李氏就只有出宫一条路。 而八公主毕竟是公主，以后是送出去和亲还是留在京城都不好说，她夫家也不会因为一个还没长大的公主，就对她继续言听计从。 所以，李氏便起了歪心思。 若是八公主的身子孱弱多病，那么奶娘就能留在宫里一直伺候着。 毕竟，一个生病的小姑娘身边，还是留着一位经验丰富的奶娘，才是最稳妥的。 而李氏只需要在宫里再留上四年，她的大女儿就能出嫁了。 她甚至都想好了，到时候就让赵美人给她找个御前侍卫做女婿（呵呵，想得美）。 所以，李氏为了自己的贪心和私欲，才贸然对八公主下手。 而九公主的奶娘孙氏，从一开始就知道李氏在下黑手。 可她也有同样的心思，所以既没有阻止，在主子询问的时候也没有说实话。 所以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位公主的两个奶娘坏了心思，两人都是凌迟处死，诛九族的罪名。 身边伺候的小丫头们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也犯了监察不严的错，杖责五十，伤好了继续回来伺候。 而至于这蛊虫是谁给李氏的，景徽帝却不打算再追究下去了。 叶清漪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傻子都能看出来，李氏要的是公主病，而不是公主死。 可这蛊毒却是想要两位公主的命！ 李氏分明就只是个替罪羊！ 这么明显的事实，景徽帝竟然都能视而不见，可见那个婉兮还真是手段越来越高明了。 案子虽然审完了，而且比叶清漪想象中的进度还要快，但叶清漪心里却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 叶清漪转身想要去看看公主们，景徽帝却再度开口。 “此番八公主和九公主备受磨难，还是多亏了清漪见多识广啊！” 叶清漪心里暗暗讥讽：来了。 “清漪乃是闺阁女子，平日里也不常出门，唯一的喜好，就是读母亲留下来的各种古籍，研究医术和药理。 从前这些是兴趣爱好，如今清漪身为从八品药监，研究药理便是清漪的本职工作，清漪自然是要尽心尽力，不负圣恩。” 景徽帝的眼神闪了闪，又问道：“清漪说这些都是从你母亲留下的古籍中看到的？却不知这古籍现在何处？” 赵美人和虞美人心里一惊，两人迅速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担忧。 叶清漪不卑不亢道：“母亲留下的古籍都存放在郡主府的书房中，陛下若有兴趣，可让人去取。 玉嬷嬷负责看管郡主府，对书籍的摆放位置十分清楚。 还有之前清漪调香参考的古籍，陛下若有兴致，都可以让玉嬷嬷从郡主府的书房里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