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维克多的安排,果戈里和奥列格都不会有反对意见。 不过在上车前,奥列格忽然问了一句话:“列娜同志,战俘营里所有的战俘都在这里吗?” “不是的,”正在穿外套的列娜,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表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不是所有的战俘都在这里。” “那其他人在什么地方?” 列娜迟疑了一下,随后说道:“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吧。” 维克多等人跟在列娜的身后,来到了战俘营的一角。这时列娜用手朝远处的森林一指说:“指挥员同志们,你们看那边。” 维克多顺着列娜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森林边缘堆放着一堆堆像木头的东西,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德国人准备用来取暖的木材。但转念一想,觉得如果只是一堆木头的话,列娜就不会特意带自己来这里,他试探地问:“列娜,你带我们到这里,不会是看德国人生活取暖用的木头吧?” 列娜俊美的容颜变得异常严峻:“指挥员同志,这怎么可能呢?那都是我们同志的尸体。由于战俘营的环境太差,每天都有无数的战俘死去,德国人就把他们的尸体拖出去堆在森林边,准备等凑够一定数量后,再派战俘去掩埋。” 得知森林边缘堆放着苏军战俘的尸体,维克多等人坐上装甲车,驱车来到了堆放战俘尸体的地方。在这里,他们看到数不清的苏军战俘的遗体,他们都穿着破烂的军服,保持着死去时的姿势,被德国人像码木头一样,在森林边缘码成一堆。 看到这一堆尸 体时,维克多只感觉血往头上涌,身体因为愤怒而哆嗦起来,他将手搭在了枪套上,恨不得立即冲回战俘营,将那些抓住的德军看守,全部拖到这里来枪毙。 跟着他一起出来的果戈里,显然也察觉到了他情绪的波动,便试探地问:“团长同志,我们现在就回战俘营,将那些看守全杀光吗?” 维克多扭头望着果戈里,将德军俘虏全部杀光的命令几乎脱口而出。但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他深吸一口气之后,咬着后槽牙说:“不行,果戈里大尉。我们不是刽子手,就算是敌人,只要他们放下了武器,我们也不能随意地屠杀他们。” 返回战俘营之后,维克多望着那一片帐篷,随口问道:“列娜,你平时都是住在这里吗?” “是的。”列娜点点头,回答说:“作为德国人的翻译,我肯定要住在战俘营里。” 维克多本来是为了化解尴尬的气氛,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站在旁边的纳博科夫,却多嘴地问了一句:“列娜,平时会有德国人去骚扰你吗?” “纳博科夫真是个大嘴巴,怎么能随便问对方这么敏感的问题呢?”维克多听到纳博科夫口无遮拦地问出这个问题,心里就暗叫要糟糕,但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正在考虑该怎么补救时,却看到脸色阴晴不定的列娜,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卵形手榴弹。看到列娜攥在手里的手榴弹,维克多不免大惊失色,他担心纳博科夫的话刺激到了列娜,让她打算引爆手榴弹,和大家来一个同归于尽。 但维克多所担心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列娜用双手捧住手榴弹,对维克多等人说道:“这颗手榴弹,是派我来执行任务的领导送给我的。我随时带在身边,连睡觉时,都放在的枕边。假如真的有哪个不开眼的德国佬,想半夜摸进我的帐篷来毁我的清白,我不介意和他同归于尽。” 列娜的话,让维克多等人对她肃然起敬。维克多走过去,拿过手榴弹随手递给了纳博科夫,随后对列娜说:“放心吧,列娜。你现在已经回到了自己亲人身边,在这里,你是安全的,再也用不着把这东西带在身边了。” 听维克多这么说,列娜的眼圈红了。下一刻,她扑进了林华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似乎要将自己在敌营里所受的委屈,都全部发泄出来似的。一时间,维克多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用手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来纾解她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列娜的哭声终于减弱。好不容易找到说话机会的维克多,连忙对她说道:“列娜,时间不早了,快点上车吧,我们要尽快赶回自己的防区。” 不过在上车时,经过纳博科夫身边时,列娜向对方伸出了手,想要回属于自己的那颗手榴弹。 纳博科夫并没有立即把手榴弹交给列娜,而是向维克多投去求助的目光,想听从他的指示。 维克多想到自己收缴列娜的手榴弹时,是担心她的情绪失控,如果不小心引爆了手榴弹,自己没准就会英年早逝。但此刻的情况不一样,她通过放声痛哭,已经把压抑在心里的委屈都 发泄了出来,就算把手榴弹还给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因此他冲纳博科夫点点头,示意他将手榴弹还给列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