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己所拥有的防御力量，卢金的心里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他用迷惘和恳求的眼神，望着军事委员洛巴切夫，问道：“军事委员同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洛巴切夫用微颤的手，接过旁边参谋递过来的香烟，叼在嘴上却没有点燃：“我觉得应当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 见对方无法为自己提供好的建议，卢金显得有些不耐烦：“要打报告，有的是时间。我问的是我们能拿出什么办法。” “铁木辛哥元帅一定会下达把德军赶出斯摩棱斯克的命令。”洛巴切夫不慌不忙借火点燃了香烟，瞥了一眼卢金，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考虑的问题，就是采取什么办法，把德国人从城里赶出去。” 卢金从军事委员这里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显得特别不痛快，他左手放在右侧腋下，右肘放在左臂上，右手托着腮，望着面前的残垣断壁，苦想应当采取的最好步骤。 思索了良久，卢金依旧没有能想出好的办法，他只能对洛巴切夫说：“军事委员同志，我们先回司令部吧，没准在那里能想出一个好办法。” 返回途中，汽车经过一个名叫佩乔尔斯克的小村子时，卢金看到路的左侧耸立着一座砌工精细的小教堂，靠近屋顶处镶嵌着几个标志建造年代的古斯拉夫体数字：一六七八。 前面，一个检查站依稀可见，几名端着莫辛纳甘步枪的战士守在那里，一名拿着小红旗的战士拦住一辆车，正在盘问着什么。 卢金命令停车，让车停在了路边。 很快那辆车就从检查站开了过来，从车里下来了一名将军，卢金一眼就认出，来人是新任的集团军炮兵主任普罗霍洛夫将军，连忙下车与对方打招呼：“你好，炮兵主任同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您好，司令员同志。”由于这里靠近战场，双方都没有敬礼，只是相互点头 致意：“我听参谋长说，你到城里去视察防务，便特意赶过来找你。” “我们到旁边走走，”卢金在获得对方的同意后，吩咐司机，“把汽车隐蔽在路边的小丛林里，免得遭到敌机的轰炸。”而卢金则带着普罗霍洛夫和洛巴切夫两人，来到了一块大石头的旁边坐下。他打开图囊，从里面取出了一张清晰的斯摩棱斯克市地图。 洛巴切夫看到地图，强颜欢笑地打趣说：“要是参谋长也在这里，我们正好开个集团军军事委员会会议。” “我们的实力太弱了，哪怕能再得到几个步兵团都行。”卢金掏出一包牌香烟，给两人各发了一支后，自己也点燃了一支。他吸了一口，又补充说：“当然，如果能再增加一百门火炮，我们就更有把握守住城市了。” “如果真能得到一百门火炮，那真是上帝保佑了！”普罗霍罗夫说这话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被路上的什么东西所吸引。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名中等身材的少将向他们走来。可能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这位将军显得有些拘束。他走到坐在石头前，目光从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随后客气地问：“请问你们是哪部分的，在这里做什么？” “我是第16集团军司令员卢金中将。”卢金站起身，望着少将好奇地问：“这位将军同志，不知您是谁？” 没等少将说话，炮班主任普罗霍洛夫起身走到他跟前，上下大量一番后，试探地问：“请问你是戈罗德年斯基吗？我们以前在演习时曾经见过面，但过了这么多年，可能你早就把我忘记了。” “没错，普罗霍洛夫将军，我是戈罗德年斯基少将。”少将点着头说：“如今是第19集团军步兵第129师师长。” “将军同志，您的部队在什么地方？”卢金随口问道。 “就在那边森林里，离此 地有一公里。”戈罗德年斯基回答说：“目前有两个步兵团和一个炮兵团，另外还有一个步兵团和一个炮兵团，过不了多久也会赶到。我听部下说，附近出现了不明身份的人，所以过来瞧瞧。” 得知对方的部队就在附近，卢金顿时眼前一亮，他紧紧地握住了戈罗德年斯基，喘着粗气激动地问：“你们师的任务是什么？” “撤退……” “将军同志，我来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卢金，是第16集团军的司令员。根据方面军军事委员会的命令，所有在第十六集团军地域内的部队一律归我指挥……” “我明白。” “我们的任务，是保卫斯摩棱斯克！” “请下命令吧，中将同志。”戈罗德年斯基从图囊中取出地图，递到了卢金的面前，等待对方在图上标注出本师的任务。 卢金此刻真的觉得自己是受到了上帝的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