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他连忙低头地翻公文包,准备用急救包给战士包扎一下。 克罗奇科夫刚拿出急救包,便见到战士扶着壕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目视前方,抓起摆在反坦克枪旁边的手雷,一扬手扔了出去。由于战士的眼睛被留下来的鲜血糊住了,没有掌握好方向,第一颗手雷落在离德军的坦克七八米的地方爆}炸,弹片当当当地打在了装甲板上,丝毫没有减缓坦克的行驶速度。见一颗没有奏效,战士又扔出了第二颗手雷。可惜这次扔偏了,落在坦克右侧两三米远的地方炸响。战士不甘心地投出了第三颗手雷,这次终于砸在了坦克车身上,一声巨响过后,烈焰将坦克车身包裹了起来。 见到冲到战壕前的坦克冒起了熊熊大火,克罗奇科夫立即抓起一支冲锋枪,瞄准了炮塔,等坦克兵一推开顶舱盖从车内爬出时,他立即毫不迟疑地扣动了扳机。随着哒哒哒的射击声,一连串的子弹打在了刚刚逃出来的德军坦克兵身上,对方捂住胸口,在原地转了半个圈,随即一头栽在了雪地里。 “都看到了吧?!”克罗奇科夫干掉了从坦 克里逃出的德国兵以后,冲着投手雷的战士兴奋地喊道:“几枪就将该死的敌人干掉了。”他喊完以后,却没有听到回音。他奇怪地扭头望去,见那名战士已经脸朝下地趴在壕壁上一动不动,见到这种情形,他的心里涌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等将战士翻过身来,把手指伸到鼻孔的位置,发现对方早就没了呼吸。 眼睁睁地看着一名战士在自己的面前牺牲,克罗奇科夫感到痛心不已,他抬起头冲着正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德军坦克,恶狠狠地骂道:“该死的德国佬!”骂完后,他放下了手里的冲锋枪,架设好了反坦克枪,瞄准冲过的德军坦克狠狠地扣下了扳机。 虽然阵地上的战士们,用反坦克枪和反坦克手雷进行着顽强的阻击,将一辆又一辆坦克击毁在阵地前,但由于德军的坦克数目太多,还是有两辆坦克成功越过了战壕,朝第316师的防御纵深冲去。 待在指挥部里的潘菲洛夫,见到德军的坦克朝沃洛科拉姆斯克冲过来,心里不禁暗暗着急,他连忙吩咐参谋长给第1075团团长打电话,让对方抽调兵力去加强杜博谢科沃会让站的防御,而自己则亲自给克罗奇科夫打电话,告诉他援兵将至,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阵地。 正在战壕里用反坦克步枪朝着德军坦克射击的克罗奇科夫,听到有战士跑过来告诉自己,说师长打来了电话,连忙将手里的反坦克枪将给了战士,然后弯着腰沿着战壕快速地跑向了有电话的位置。 他拿起话筒大声地喊道:“喂喂喂,师长同志,我是克罗奇科夫,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我能听见,克罗奇科夫同志。”潘菲洛夫大声地说道:“你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能挡住敌人的进攻吗?” “没问题,师长同志。”克罗奇科夫双手紧握着话筒,转身朝战场望去,同时嘴里在默默地数着被击毁的德军坦克数量:“一辆、两辆、三辆……十二辆、十三辆、十四辆。师长同志,我们已经击毁了德军十四辆 坦克……” 一颗落在不远处爆炸的炮弹,打断了他到后面的话。从后背传来痛彻心扉的疼痛,让他不自觉地扔掉了手里的话筒,本能反手捂住背后的伤口,两眼一黑,就直接扑倒在面前的壕壁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十几秒钟、也许是几分钟以后,他悠悠醒转,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看到左右还有战士在顽强地战斗着,他深吸了两口气,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弟兄们,俄罗斯虽然幅员辽阔,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因为身后就是莫斯科。”说完这句话,他抓起面前的一颗手榴弹,用尽最后的力气,朝即将冲到自己面前的一辆德军坦克狠狠地扔了过去。 远在指挥部里的潘菲洛夫听到听筒里传出了一声巨响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他冲着话筒拼命地喊道:“喂,喂,喂,克罗奇科夫,你怎么了?还活着吗?说话啊!” 但不管潘菲洛夫怎么呼叫,听筒里却没有丝毫声音传来。他猜到可能是电话线被炸断了,只能失望地放下了电话。 师政委叶戈罗夫见到潘菲洛夫脸上流露的痛苦表情,感觉追问道:“师长同志,克罗奇科夫怎么说,他们能挡住德国人吗?” 潘菲洛夫摘下头上的帽子,望着自己的政委说道:“政委同志,克罗奇科夫已经牺牲了,他和他的战士们在战斗中表现得很英勇。” 叶戈罗夫也连忙摘下军帽,低头为牺牲的克罗奇科夫默哀。等他重新戴上帽子时,关切地问道:“他有什么遗言吗?” “有的,政委同志。”潘菲洛夫不知道他最后听到的那几句话,是克罗奇科夫每次鼓舞士气时所说的话,就把这当成对方最后的遗言说了出来:“他说:俄罗斯虽然幅员辽阔,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因为身后就是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