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热心的帮讨论的工人们算出结果:“六千四的百分之二十,大概一千二百块。” “这么算也不少啊!四位数呢!比我两年工资还多。” “对啊,对啊!原来提成这么好赚?” “……” 会计倒转钢笔,轻敲了下桌面,提醒大家:“没文化不要紧,连常识都没有了是吗?眼里只剩钱了?一听见提成你们一个个就开始眼红。我说的是假如一千套衣服都卖出去,总共能卖六千四百块。可实际上呢?只卖了一百四十七套工装,总价九百四十四块钱。百分之二十是一百八十八块。” 工人们沉默。一百八十八其实也不算少,但是跟四千比起来完全不够看。 当然乔珍也不会要提成,可就算她不要提成,九百块给二百七十三个工人发工资,一个人才能分三块多钱! 会计没放过他们,继续算账:“最重要的是这批劳动布的工装生产成本都不止六千四!但江拾月同志卖的这一千件,她抽完成后还剩一万六。相当于一套工装卖十六块。 大家伙儿摸着良心说,咱们以前这劳动布衣服可卖到过这个价? 所以你们也别一看见人家拿钱就眼红,还是先看看自己有没有人家的本事。别跟厂里某些人一样眼皮子太浅。 如果一开始就不阻拦江拾月同志的话,二千套衣服总共能卖四万块,江拾月同志抽成百分之十还是这四千块。但是咱们厂能剩三万六千块来周转。 别的不敢说,最起码不像现在只能发一个月的基本工资当生活费。就算不能把拖欠的工资都补给大家,最起码发一个月的工资没问题吧?!” 其实,会计最初也跟大家一样的想法,觉得江拾月分钱太多不愿意。抱怨陈厂长不该大手笔一次性给江拾月那么多钱,是陈厂长先给她算的账。 陈厂长原话“你是会计,我不跟你说别的,咱们算一笔账。” 会计只认数字,属于江拾月的数字她心服口服。 工人们听会计算明白账以后,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对,是这么个理。说到底还是人家江同志有本事。” “就是,人家跟咱们厂非亲非故不为赚钱凭什么帮咱们?我觉得她赚的越多越好。她赚的越多就代表咱们能赚的也多。” “唉!这人啊还是不能当墙头草。咱们早先总想着谁也不得罪,反正不管谁输谁赢咱们都不吃亏。事实证明站队很重要。”说话的工人轻甩了下刚领到手的两张大团结,“如果咱们不是怕下乔工的面子,站在江拾月那边的话,现在我领到的就不是二十块而是四十块了。” 他是老工人,一个月工资四十块。 其他工人也纷纷点头。 刘圆圆也在队列中,笑眯眯道:“张伯伯,人活着要向前看。现在后悔也没用。不过,咱们厂工装还剩两万套呢!接下来大家还有选择权。” “对对对!还有机会。小江同志要干什么咱们一定配合!” “对!江拾月再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 ** “他们真这么说?”江拾月吐出葡萄籽,扔在垃圾斗里。 刘圆圆捧着一片西瓜吭哧吭哧的啃,“对!现在全工厂都恨不得把你当菩萨供起来。”咽下西瓜,轻叹,“但是我师爷就惨了。本来就着急上火高血压都犯了还不能休息。” “为什么?”江拾月放下葡萄,拿了个冰镇过的桃子开始剥皮。 “因为财务给大家算完账,大家都觉得厂里丢了两万块钱!把这责任怪到我师爷头上,在她家楼下阴阳怪气的聊天。楼上楼下又不隔音,我师爷听见气得连床都下不来了。 本来说他们去省城可以报销车票,我师爷输得这么难堪,也不肯去找财务。他们二十六个人去省城坐长途大巴,来回车票都小一百块。咱们厂半年没发工资,家家不富裕,她垫上这钱,两个儿媳妇意见特别大,据说在家直接冲我师爷甩脸子。” 江拾月没说什么。 她不同情乔珍但也算不上多讨厌,顶多立场不一样。 如果今天落败的是她,下场得比乔珍还惨。 人啊,都是利己主义。 这么一想,顿时没了胃口。江拾月起身洗干净手,把她们三个设计师在她这里画了好几天的图纸整理好递给刘圆圆,“你等会儿把这些图纸送到陈厂长家,让他安排开始改那两万套工装。” 还是得把钱赚到手才有安全感。 刘圆圆、秦盼盼和卢翠兰三个人画的设计稿可不是只有牛仔服的,还有各种制服。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