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月礼貌地打招呼:“何叔好。”
“你就是江拾月?”何飞捏着棋子上下打量江拾月,“我们在京城开会这几天,老郑天天在我耳边夸你。”
何飞有些意外,实在没想到江拾月这么年轻漂亮就是全国有名的商人了。
“夸谁?”一个系着围裙,一手拿着铲子一手端着盘子的中年,在书房门口探头。
老郑没好气道:“做你的饭去!哪哪都有你!”
“嘿!老郑啊,船买回来也是我们海军开,这事怎么说也是该我们负责。你说你气性怎么这么大?我这不亲自下厨给你赔礼道歉了吗?别得理不饶人哈!”
“我得理不饶人?飞机买回来停的也是飞机,怎么就不能归我们管了?你非要横插一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憋什么坏。不就是惦记船买回来去南海开采石油?!”
“我惦记怎么了?我不该惦记吗?先不说咱们现在改革得自负盈亏。就说南海的石油,年产量三千万吨,都让其他国家开采走了,难道你不着急?再说了,我都说了,这事要真成了,到时候分你们两成军费。”
江拾月:“……”
感觉几年后叫停这项改革也不是没道理的。
瞧瞧这两位挂着将衔的老人,争起船来跟他们争生意没区别。
何飞当和事佬,放下手中的棋子,还捎带拿走了老郑两颗棋子,才摆手道:“你们俩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似的。当着几个小辈的面吵架脸还要不要了?”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才不跟他一般见识。”大厨端着菜,哼哼着离开。
“你看他!有求于人还这种态度。”老郑要是有胡子,这会儿胡子都该飘起来了。
“老邓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别气了!再说,都是为国家办事,只要船能顺利买回来,在谁那儿不都是国家的?”
“你少和细泥!你巴巴凑过来也不是个好东西。让我们出力出人把船拖回来给你拆着玩儿。”
“老郑,知道你有火气,但你也不能得谁朝谁使吧?那船是个半成品,拖回来不给我,难道你能造船?再说了,我们把船造好了还不是给你们用?不管是老邓出海还是你停飞机,总归轮不到我们用吧?”
老郑理亏,心虚地低头,“下棋下棋。”
一扫棋盘,又怒了,“老何,你还要不要点儿脸?竟然拿我棋子?!”
“谁拿你棋子,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江拾月嘴角抽了抽。
真无法相信这几位都是能上新闻的大人物,一句话就能左右几十万将士的头脑。
路征扯了扯江拾月的衣袖,示意她退出书房。
两个人退到客厅,陈山河正好进门,一身飞行服还没来得及换。
老邓已经把所有饭菜端上桌,招呼他们坐:“来来来,咱们先吃!他们喜欢吵,让他们吵个够。咱们边吃边聊。”
说话时他刻意提高了声音,好让书房那两位听见。
果然,书房里两位很快走了出来。
江拾月眼看座位都坐满了,也没看见老郑的太太,小声问陈山河:“为什么只有我一个女的?”
“因为你巾帼不让须眉。”
江拾月:“……”
她抬手掐陈山河大.腿内侧的软肉,“我说真的。”
陈山河吃痛,攥住她的手,“我也说真的。这是正事局,家属都回避了。我是因为职业原因,跟你沾光才能坐在这桌上的。你看……”
他眼神示意桌上的人,“这桌上有三派人。我跟我们领导是空军这挂,老邓和他身边那个青年是海军,老何和他带来的人则是管军事装备工程的。总之,都是为买船来的。”
“还有一个问题。”江拾月压低声音,“你们部队的人开会,叫我和路征来做什么?”
不待陈山河回答,老郑点他俩,“知道你们小两口感情好,这吃饭呢!还腻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陈山河立马放开江拾月的手,正襟危坐。
江拾月:“……”
“作为东道主,我先敬大家一杯,谢谢大家商量到家里做客。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包涵。”老郑率先举杯。
大家纷纷跟着端起杯子碰了下。
也没人提醒江拾月她碗里是茶水。
说起正事,三位都肃正起来,不再像老顽童似的斗嘴。
“今天把大家聚集在一起主要是为了买航母的事。对方既然点出来不能用于军事目的,肯定就不能以国家的名义去买,所以……”老郑朝江拾月和路征举杯。
“还得麻烦两位。”
路征是个军医,领导敬酒习惯性站了起来,还站得笔直,出口就是一句“为人(百)民(姓)服务!”
江拾月:“……”
也只能跟着站起来。
她能说点什么?
拥军人人有责?
好在老郑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摆手示意他们坐下,还训路征:“就吃个便饭,你别搞这么严肃。”
路征:“……”
习惯了。
老郑看着江拾月道:“买船的钱得你们自己拿。你……”
老郑有些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