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宋建鸣的官途在肃王上台之前一直非常不顺利,几个女儿嫁的都是岭南的官家或是商家公子,最好也就是嫡长女宋雅馨,嫁给了沈宝珍的哥哥,沈巡抚一个嫡孙沈信。
后来沈信在肃王夺位的时候立了大功,一路做到了东洋水师都督的位置,跟宋雅馨一直也算是琴瑟和鸣的一对。
至于宋清月,却根本没在她的记忆里出现过,她隐约记得,宋家三姑娘的小字是叫什么芊芊的……
面前这个姿容绝色,表情恬淡的女子,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难道这一世的变化,是因为面前这个小姑娘?
她到底是谁?真的只是宋建鸣的一个女儿这么简单么?
孟晚枫突然开口道:“对了,我还没谢谢你愿意带我一起走呢。”
宋清月道:“昨晚接到信的时候听说公子晵出事了,我就想着今早顺道去孟府问问你,是不是也打算过去。要是你也去的话,我们就一同走,我这边有王府亲兵跟着,至少比伱一个人过去安全些,保定那边说不定还乱着。”
孟晚枫再次由衷地道谢。
宋清月却道:“其实我找你一起过去是有事来着。”
“你说,但凡是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孟晚枫保证道。
“不知你听说了没有,保定那边,大宁卫的将领一下子被清了个干净,现在我家世子还有公子晵得在那边暂时接管大宁卫,短时间肯定是回不了京城了,我估计怎么也得在保定待上小半年。至于赈灾的工作,我爹户部那边已经派人过去了。我想着,我们两或许也可以做点事,帮帮忙。”
孟晚枫将信将疑地看着宋清月:“赈灾?你想怎么帮?捐钱?”
宋清月从身上斜挎着的一个羊皮小包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来:“你看看,这是我暂时能想到的。”
孟晚枫看了看宋清月的斜挎小包,心想那倒是好看又方便,低头,看到小册子上又是一条一条,还是从左往右横着写的:
“一,医疗队
二,蓄水池、净水器、屎尿收集
三,以工代赈、以工代罚(修路、水泥厂、煤球厂、砖厂、肥皂厂)”
这书写方式可真够怪异的,孟晚枫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宋清月,指着
宋清月于是点了点肥皂厂道:“
没成想孟晚枫还真点了点头:“曾经试过,不过缝合的话,伤口还是容易感染化脓。”
宋清月道:“我这儿有东西给你,能让伤口减少感染化脓率的。”
她弯腰抽出座位下头的抽屉,取出一个小箱子来,打开,把弯钩状的钢针给孟晚枫看,又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瓷瓶来,剥掉封蜡,拔掉软木塞,放到孟晚枫鼻下,给她闻了闻。
孟晚枫被刺激得立刻后仰,捂住鼻子:“这是什么?酒?”
宋清月点头道:“高浓度的酒,比汾酒、秋露白浓度还高挺多的,用这个清理伤口,可以大大地降低感染率。”
当然了,要是她可以做出青霉素就更好了,可惜那玩意儿还真不在宋清月的知识储备范围内。
“用来缝合伤口的钢针和白桑皮线都提前用滚水煮过的,保存在酒精里,拿起就能直接用。还有你的手,在缝合伤口之前也要用这种高浓度酒精冲洗。来之前我准备了一千两百瓶这样的高浓度酒精。我把备制酒精的器皿也带着了,过去之后咱们可以做出更多来,所以你可以不用担心地尽管用。”
孟晚枫一言难尽地看着宋清月:“这酒……不便宜吧?”
现在粮食价格不低,要弄出这么多高浓度的酒来,自然价格低不了。
宋清月微微一笑:“用红薯和土豆酿造,成本就还好,不过账都记着呢,军队士兵的帐跟兵部算,要是平民的话,我打算在保定再多办几个工厂,让他们去做工抵债就是了,反正今年的春耕是耽误了的。”
北方的地只能种一季,误了春耕,这一年就只能无所事事地等着朝廷的赈灾粮了,家里若是有积蓄那还算好,要是没有积蓄,有可能需要卖地卖房成为佃农,甚至在赈灾不利的情况下成为流民,四处讨饭。
大宁卫驻军营地在距离保定府衙门西北一百里的地方。
出了京城地界,车窗外的景象就开始逐渐荒芜起来。
车外是重复而有节奏的马蹄声,孟晚枫坐在装置了弹簧垫的柔软座位上,有些昏昏欲睡。宋清月则满脑子想着各种计划,在自己随声携带的记事本上不住记录着之前没想到的疏漏之处。
时不时会有衣衫褴褛、饿得瘦骨嶙峋的人从道边的树丛里窜出来,拦在车队前,索要吃食。
宋清月就让凤九把提前准备好的几大麻袋用去年的陈面混了玉米面做的炊饼拿出来,一路走,一路发,就这样车队越走越慢,像个掉进蚂蚁堆里的块,周围跟随着的百姓越聚越多。
孟晚枫忽然醒了,朝车窗外头瞧了一眼,看到王府的侍卫们连同凤七凤九在内,都在一边往前走,一边发炊饼,她眉头皱了起来,不太赞同地望着宋清月,“你特地准备的?”
宋清月点头,“昨晚让王府几个膳房一起,忙了一个晚上。”
孟晚枫道:“人是救不完的,咱们还没到大宁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