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李昭回来已经亥时了,本以为宋清月早就睡下了,却发现帐中亮着灯,宋清月斜靠在塌上,低头做着针线,似乎是特意在等自己的?
李昭很想立刻走过去抱住她,可惜现在他满身的尘土,灰头土脸的,只好压下心中的冲动,绕到屏风后,稍稍擦洗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才来到塌边,一把抱住宋清月,不由分说,凑过去擒住她的唇,吻了好一阵,才放开。
他接吻的方式十分蛮横,宋清月被他吻得喘不上气,李昭见她羞囧,心中欢喜,笑着又亲了一下她的鼻尖。
“做什么呢?”他拿过她做的针线来瞧。
宋清月红着脸道:“殿下的亵裤,嬷嬷说夫君的亵裤不好让别的女人代劳。”
李昭眼中有惊喜,再次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他似乎尤其喜欢这个姿势,又亲亲她的耳朵:“觉得辛苦就让针线房的人代劳。母妃走得早,从小我的里衣和亵裤都是丫鬟和嬷嬷做的。你夫君不讲究这个。不过娘子要是愿意帮我做,为夫高兴。”
现在宋清月只要一听李昭唤她娘子,就脸热心跳得厉害,他每次在床
“你别这样。”她赶紧把李昭凑过来的脑袋推远一点,“我等你是有正事要跟殿下说的。”
暧昧的气氛被打断,李昭稍觉不快,但见她神色郑重,只好耐着性子,好脾气地问道:“说吧,本世子听着。”
“就是……火铳的设计如果改一改的话,其实可以做到不用点火绳的,改用燧石,射击速度可以大幅度提高,炸膛的几率也会小很多。”
炸膛的几率变小,排兵布阵的时候,就能排得更密,火铳相比于普通机弩的优越性将会大大提升。
李昭再次仔细上下打量宋清月,虽说他一直知道宋清月能耐大,但他似乎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娘子。
这时候他甚至想起宋清月那本话本子里写的什么九天玄女来,他忽然起了疑,莫非自己这个娘子小时候当真是得了什么仙人的点化,他莫不是娶了个半仙儿回来?
“伱……”他顿了顿,又清清嗓子问道,“你已经把设计图画出来了?”
宋清月垂下眸子,道:“我已经想得差不多了,但是,我不确定要不要画出来。”
李昭不解:“既然有,为何不画?”
宋清月咬咬唇,犹豫了一阵,斟酌着说道:“这个,我原本是想留着给殿下做底牌的……”
李昭先是怔住,再是朗声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才慢慢平复下来,看着宋清月的眸子里,仿若有了星辰:“娘子如此替为夫着想,是为夫的幸运。”
“别……别笑啊!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宋清月有些不高兴,夺位之争,很残酷的好吗!她不能不多想一些。
李昭摇头道:“只管画了拿给父王吧。我与父王的关系,非寻常皇室子弟能比。本世子是父王亲自带大的,我如何待父王,父王如何待我,你日后慢慢便知道了。”
他说得十分恳切,也十分肯定,宋清月甚至觉得李昭在父子关系问题上多少有些纯真。
她道:“我不是要挑唆你与父王的父子关系,只是,毕竟,不是有句话叫天家无父子么……他现在倚重你,不代表他日后也能一直这般待你。”
李昭略微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声,神情认真地想了想,道:“可我不愿那般看待父王。父王待我如何我心里清楚,我不想对他藏私。”
这一刻的李昭,不是一个狡猾的政客,也不是一个腹黑的阴谋家,他就是个单纯地仰慕和依赖父亲的孩子。
宋清月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主角团总在被最亲的人伤害,反派阵营却如此团结一致,父慈子孝?
她垂下眼睫,缓缓道:“好,那我招好工人回了庄子就画出来给父王送去。”
没关系,实在不行,她可以把电报和蒸汽机都弄出来,tnt想想办法也不是不能搞出来的,是吧?她手里总有牌可以打的。
李昭将她搂过来,让她靠着自己,柔声安慰道:“没事的,不管日后如何,为夫总能有法子保你跟孩子们平安无事。”
宋清月嗤了一声,皱眉看向李昭,李昭回给她一个风流无比的笑,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衣襟里放,用低沉的声线在她耳边诱惑道:“好好养身子,日后咱们多生几个,嗯?”
“你这人!真是!说正事呢,你……唔!”
“子嗣问题关系重大,怎么就不是正事了?”
“那也不能现在就……”
“先演练演练。”
……
次日一早墨韵、墨香端着铜盆进来给宋清月洗漱更衣,见她又是一身红痕,两个丫头羞得满脸赤红,脚趾都蜷缩起来,还是白嬷嬷最淡定,面色如常地伺候着宋清月穿戴整齐,又帮她梳头。
“昨日殿下……”白嬷嬷低声问道。
宋清月轻轻摇头,白嬷嬷遂放了心,轻松地笑起来道:“世子殿下真是个会疼人的,若是其它男人必定只顾自己快活。”
宋清月低低嗯了一声,微微带了鼻音,昨夜下了场雨,被李昭闹得一身汗,半夜薄被掉地了也没注意到,帐里还摆了四五个冰盆,结果今天早上鼻子就塞了。
墨痕端着早饭进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