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月连着跟大姐粘糊了三日,李昭终于受不了了,
“你跟你姐姐说什么呢?这么有话说,说不完了。”李昭不满。
天气渐渐凉了,宋清月被男人热乎乎的身体包裹着倒也舒坦,她倒在李昭怀里懒懒地说道:“我跟我姐姐价值观相同,心意相通,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什么叫价值观相同?为夫就与你价值观不同,心意不相通了?”李昭不屑。
“那说不准。”宋清月哼哼,接着就把谭姑娘的事情说给李昭听了,“殿下怎么看?”
李昭低头,对上宋清月一双清澈乌亮的眸子,笑了笑:“怎么,想给谭姑娘打抱不平?这事儿简单,伱夫君出手,保准不出一个月叫罗家人身败名裂,统统滚出京城。”
“那章家呢?”宋清月问。
李昭皱眉:“这事儿章家不也受了罗家的欺骗么,人家又没想强取豪夺,顶多就是脸皮厚了些,你不至于想叫章家也身败名裂然后被赶出京城吧?家人祖上好歹跟着太祖皇帝出生入死过。”
宋清月给了李昭一个白眼,推开他,躺下去:“不与你说了,我补眠。”
啧!
李昭倒也不生气,顺势挨着她躺下,又将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柔声哄道:“你瞧你这脾气!来,给夫君说说,你到底怎么看这件事的。”
宋清月翻了个身,面对着李昭,好好跟他掰扯掰扯,于是简单直接地总结道:“这事儿让我有两点十分不舒服的,
李昭嗯了一声,赞同道:“的确不该看不起女子,如娘子这般的女子就十分了不起。”
宋清月不想理睬李昭的彩虹屁,问李昭:“殿下以为,若是允许女子靠科举,叫女子与男子同朝为官,如何?”
李昭饶有兴致地瞧着她,笑着问:“怎么,娘子想做官?”
宋清月立刻摇头,说得十分坚决:“不想。我才不想耗那个心神呢。你别扯别的,就问你,若是允许女子科考,觉得如何?”
李昭被宋清月一副怕管事怕麻烦的样子逗得大笑,至于允许女子科考之事,他想了想,道:“若是个人才,自然不在乎男女,都应当重用。宫中就有诸多女官,不过开女子科考不同,我觉得倒不是不可。只是朝中众臣大约不会同意,且日后为官之路道阻且长,同僚多是男子,怕是就算强行授了官职,也什么事都做不成。”
这话倒是中肯,那帮酸腐文人,他们能耍出一千一万种阴招对付他们不赞同的事情。
可是,不还有一个词叫“事在人为”么。
李昭笑道:“娘子怎会想到允许女子科考的?”
宋清月朝他眨眨眼:“因为你家娘子小时候被仙人点化过,那仙人说,女子能顶半边天,不该被困于内宅的方寸之间。若是女人的劳动力被解放出来,社会之繁荣昌盛则能达到前无古人的高度。殿下想想盛唐气象就可窥见一二了。”
“盛唐气象?”李昭皱眉,若有所思起来。
宋清月瞧李昭这副认真的样子,觉得他恐怕要信了,便笑着推了推他:“玩笑话呢!我可没那野心做什么武则天,你别多想。”
李昭瞧着宋清月的眼神依旧带着审视和玩味,宋清月觉得他是欣赏自己的,然而帝王心术谁又拿捏得准,方才自己所提之事怕是太过危险了,立刻转移了话题:“那鄙视商户呢?殿下以为如何?”
李昭道:“这我倒真想过,商人虽不事生产,不过商人还是有作用的,一个地方不可能什么都产,各地交流易物,那便人人都能活得更好。可商人兼并土地,作奸犯科之事也的确多,重农抑商之国策,大方向上还是对的。”
宋清月反驳得也快:“怎么就对了?错的是兼并土地、囤货居奇和作奸犯科,殿下要这么说,天下官员文人更该被鄙视。他们也不事生产啊!至于兼并土地、囤货居奇、作奸犯科,官员、士绅难道做得就少了?再有,若是商户中有人中了进士,进士家中经商,又该当何解?这到底是士呢?还是商呢?”
几句话叫李昭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接着她嗤笑一声,缓缓道:“说到底,不过是文人不愿屈居商人之下强词夺理罢了,就像男人要控制女人,强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读书,无才,在男子身上是无德,怎么换到女子身上就变成美德了呢?这怎么都说不通的。当是众生平等,没有谁比谁高贵才对。士农工商皆是社会所需,也当平等,不分尊卑。错的是土地兼并、囤积居奇本身,那国家就要出台相应的法律、规则去这些事,而不是一棍子打死所有商人,这是懒政,是不作为的借口。”
李昭盯着她黑亮的眸子,沉默良久,问道:“你以前也常常同宋大人聊这些?”
宋清月拉着李昭的袖子,把头靠在他肩上,撒娇道:“哪能呢,这些话我连姐姐都没说过呢,我能说这些话的只有殿下呀。”
李昭明知她现在在卖乖讨好,却也心里觉得十分受用,搂她进怀里,亲了几下她粉嫣嫣的唇,继而忽然问道:“指化你那仙人是道家的还是佛家的?”又若有所思地道,“众生平等是佛家的说法。”
宋清月被他认真的神情逗乐了,接着他的话一本正经地跟他扯:“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