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皇帝决定为封了王的儿子们举办一次宫宴。 他还特别嘱咐顺天府府尹:大行皇帝驾崩已逾三月,京城官员、百姓家中的白灯笼和白幡都可以撤下了。 另外,可以将御街装扮起来,让百姓与众位皇子们同乐。 该吃吃,该喝喝,该玩也要尽情地玩。 也不知皇帝这算不算是对老爹的报复,反正明面上皇帝冠冕堂皇地说了,就算是惠宗皇帝在天有灵,也必定愿意看到百姓安居乐业,到处一派繁荣的景象! 九月二十这日的中午,皇帝在宫中举行了本朝以来的 除了后宫嫔妃和所有子女以外,宋府宋建鸣以及火器营的书记官宋辰旭、镇北公府的侯爷、三位宁家小将军以及锦衣卫指挥使宁远、荣国公府的老公爷、老将军,还有五城兵马司都督穆磊,欧少峰、沈信,梁家老大人梁颐生,还有房家和郭家的伯爷、世子,以及魏国公府徐家这些有功之臣全部都请到了。 这次中秋宴可以说就是本朝新贵的风向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皇子晋王殿下李昭举着酒杯提议,亲自提剑跳一段剑舞给大家助助兴。 皇帝欣然应允,还将自己身侧的佩剑扔给了李昭:“舞一段,也叫诸位卿家都饱饱眼福!” 语气中那种老父亲的自豪感溢于言表。 李昭忽而弯腰,喷着微醺的热气凑到宋清月耳边道:“月儿,瞧好了。”接着拔出剑来,迈着长腿,几步走到宴厅正中央,将杯中酒洒在剑峰上。 随后随手挽了一个剑,酒滴随着剑身在空中散出一道好看的弧形。 军鼓之声咚咚地响起,连琴师都好似受到了鼓舞,琴音忽而就变得铿锵起来。 李昭身姿舒展大气,行云流水,动作英武有力,风流倜傥。 随着鼓点隆隆,他的舞步愈发地狂放,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人心上。 宋清月觉得自己的目光好似被粘在那人的身影上,看得心脏一阵乱跳,忽然一阵热意涌上心头,湿了眼眶。 那种浑身抑制不住微微战栗的感受她说不出口,只觉再看下去就忍不住要流泪了。 她偷偷地低头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偷眼看身侧的宁越瑶还有沈家、梁家、欧家那三位,无一不是双唇微微张着,看得痴了、傻了。 不知为何,这一幕叫她的心一阵刺痛。 她有些坐立难安的,心脏不受控制地随着鼓点乱跳,不敢再看下去了,她站起身,匆匆走到外间想要透透气。 不远处的大殿走廊上,亦是出来透气的孟晚枫远远瞧见了扶着汉白玉栏杆喘气的宋清月。 今日妇科医院的几位也被邀请来了,不过座次比较靠后,宋清月一时没注意到他们。 远远地,孟晚枫瞧见宋清月一边捂着胸口喘气一边试泪的样子,就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她也曾那般仰望过那个彷佛浑身散发着光芒的男人。 她踟蹰一阵,还是决定上去打个招呼,不料李昭在这时候追了出来,孟晚枫下意识地就躲进红系圆柱后头,没敢再上前去。 “怎么突然出来了?” 李昭弯腰,侧头去细细看宋清月的面色。 宋清月眼里的泪光还没退下去呢,李昭一瞧还以为谁欺负她了,立刻怒道:“怎么哭了?谁给你气受了?” 宋清月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拼命摇头,带着鼻音嗡声说道:“不是的……就是……就是心跳得太厉害,忽然有些胸闷喘不上气。” 她软软靠进他怀里,抑制不住自己地开始泪流不止。 “月儿,月儿,别哭!别哭啊!” “太医!”他望向林万福吼道:“姜太医就在席上,快去叫过来!” “是!”林万福立刻小跑着去找姜太医。 宋清月被李昭柔声哄着,不知怎么,就越是被他这么当宝贝一般捧在手心里,她就越想要掉眼泪。 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 说到底,可能她心底依稀对一生一世一双人有所期待。 依稀对李昭现在的真情有所期待。 期待他可以为了自己做出一些努力和牺牲。 姜太医赶过来的时候,宋清月趴在李昭怀里正哭得凶呢。 李昭见她哭得这么惨,又着急又心疼,抱着她正手足无措。 “月儿你怎么了?到底哪儿不舒服?太医来了,你好好告诉太医,不要紧的,啊!不哭不哭,不怕啊,姜太医来了。” 其实跟着姜太医过来的,还有孟晚枫,不过李昭现在也懒得计较了。拉住宋清月的手,放在栏杆上就要姜太医给诊脉。 宋清月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