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六眼术师最终还是决定到训练场上比试一番。 加茂伊吹仍然虚弱,却因担心两人的战斗一发不可收拾而执意要到场旁观。 但他们毕竟是有九成相似的存在,在拒绝这一提议的心思方面不谋而合,让加茂伊吹在卧室中好好休息,只说他们还有事要谈。 作为宅邸的主人反而被排除在活动之外,出于惯常的负责态度,再考虑到两人一直都很难和睦相处的情况,加茂伊吹的不情愿显然比他们预想中的程度更加强烈。 “放心吧,伊吹。”五条干燥发烫的掌心重重按在加茂伊吹头顶,恰好制止了他想起身的动作,又不至于叫本就全身疲软的青年感到不适。 “虽说他不太懂事,但我好歹已经是个合格的成年人了,不会出事的” 从对方的安抚中品味到了对自己的不明显的轻视,五条悟眉头一跳,想要反唇相讥,又为了使加茂伊吹完全放心而强行压制下怒火,硬生生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对啊”他拖着长音,声音中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就算糟糕的大人总是故意挑衅,我也会听伊吹哥的话、不会和他发生争执的。” 十五岁的少年未必不懂遮掩情绪的方式,只是加茂伊吹的偏袒让他有理由认为表现出不满更能使对方动容,于是他便这样做了。 自从上次与禅院直哉私下里进行过一次对话之后,五条悟逐渐学会在加茂伊吹面前采取更有利于自己的行动方式。 这是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也是五条悟本身性格驱使下会做出的必然选择,他能看出,二十八岁的六眼术师同样正以相同的准则行事。 男人认为此时采取坦诚、理性且游刃有余的态度更能获得加茂伊吹的青睐,所以才故意做出一副不与孩童计较的大度模样,指不定一会儿背地里会展现出怎样糟糕的坏心思。 想到这里,五条悟又忍不住咬着槽牙轻嗤一声。 这声音落到另外两人耳中,又激起了截然不同的情绪。五条眉眼弯弯,像是被他的直白逗笑,加茂伊吹则面容忧虑,显然仍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希望你们明白,我只是需要休息,不是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 尽管面上表现出一副牵肠挂肚的模样,但加茂伊吹其实不认为两人会惹出什么令人为难到觉得完全无法解决的麻烦,甚至在两人坚持的情况下,他完全乐意促成这番谈话。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得周全,于是他继续说道“如果有必要,我随时可能到场,所以” 你们最好注意分寸。 未竟之语无需多言,明晃晃的威胁已经从加茂伊吹眸底闪出。 他既不会完全纵容五条悟的乖张,也不会因五条强大的实力而心生畏惧。 青年公平公正地将两人放在相同的起跑线上,以微妙的朋友身份制订规则,明明吐出的都是些没什么份量的言语,却令两人都不得不选择听从。 参加游戏的前提是自觉服从规则,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之一;不放弃某些事物的家伙就无法获得太多,这也是。 细细想来,加茂伊吹很少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对人说话,在两位六眼术师眼中,这就成了担忧他们那不可估量的破坏力与行动力的最佳证据。 他们一边盘算着自己于加茂伊吹心中到底拥有怎样的糟糕形象,一边点头应下,希望至少别让本就虚弱的青年再为此事操劳下去。 加茂伊吹勉强收获了令人满意的答案,随后便将目光转向更有能力操控场面的五条,再次强调道“五条先生,一定不要忘记你是成年人了,应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行。”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就算再过着急,也别与过去的自己计较,他是个怎样的孩子,你本人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 他先维护了五条悟,又立刻将批评的矛头对准同个目标“悟也不许故意为五条先生制造麻烦,不许冲动,不许逞能。你们以这副样子出门,就以这副样子回来。” “就算是衣服上少了颗纽扣也不行。” 加茂伊吹语气坚定,这一要求或许像是无理取闹,却完美表现出了他的强势。 思考与情绪波动都大大削弱了他的精神状态,使他比往日消耗全部咒力时还要疲惫得多,眼看剧场中马上就将没有自己表演的戏码,他脑内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倦意也在此时涌上心头。 加茂伊吹扶住额头,一时间竟感到有些昏昏欲睡,于是他又挥了挥手,示意两人无需再关注他的情况,已然可以离开。 五条实在足够贴心。 他来到床铺前摆好枕头与被褥的位置,在五条悟惊疑不定的目光下轻车熟路地托住加茂伊吹的背部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