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不再和秦少野有联系后,叶岑溪的生活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枯燥忙碌的工作占据了她大部分时间,因而也少有精力,去想那些令人伤心烦躁的事情。
只有夜深人静,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她才会感觉到心里空了一块。
这时她会想,是不是自己对待秦少野的事情,太过雷厉风行,连沟通的机会,都未曾给过对方。
然而,只要一想到安然和她妈妈,她就不会再顾虑这些。
她不想因为任何人,揭开十年前的疮疤,更不想让铸成铜皮铁骨的心,再次被插得鲜血淋漓。
叶岑溪再一次做噩梦,梦到十年前,妈妈看她如视仇人般的眼神。
眉头微蹙间,她只得蜷缩着身体,紧紧将身体埋在被子里。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隐约嗅到很熟悉的冷木香。
睁眼一看,原来她只是抱着秦少野用过的枕头,明明清洗过,却还是残留着他的味道,莫名让人心安。
她心抽痛了一下,怔怔地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还好是周末,有大把的时间,让她浪费。
日头到中午,叶岑溪才想到,今天晚上要去严老师家吃饭,是之前和周言川说好的。
傍晚,叶岑溪梳妆妥当,坐地铁去了严老师的家。
严老师早年丧妻,无儿无女,家里很冷清,只有她和周言川到的时候,人气才旺了几分。
餐桌上,严老师天南海北地聊起最近的工作,询问叶岑溪最近工作是否顺利。
叶岑溪笑道:“若说顺利,那肯定是骗人的,只能说勉强还好。”
因为周言川,石绾把她当成假想敌,动不动就穿个小鞋,不开心就骂几句,她成了石绾的出气筒。
不过她是个冷心冷肺的,一向不把石绾的话听到耳朵里,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倒是林洁,一天躲在卫生间哭几回,眼睛都哭肿了。
严老师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对周言川说:“你好歹在丰颜是个挂名的技术顾问,不是跟你说好好照顾我的学生吗?”
周言川受无妄之灾,哭笑不得,“舅舅,你都说了,我是个挂名的,去丰颜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且也不是每次都能遇到岑溪,想照顾,也照顾不到。”
“严老师,我又不是残障人士,哪里需要照顾,你可别给周学长压力了。”这几天叶岑溪心情压抑,难得开句玩笑。
冷白灯光下,她将乌发挽在耳后,一双精致的杏仁眸闪着墨色的光辉,衬得肌肤胜雪,格外雅致好看。
周言川看着她,愣了下,耳根不由得泛起一丝红晕。
吃饭的时候,都有些不自在。
严老师眼珠转了转,唇畔扬起一丝笑意,他脚下踢了踢周言川,“吃完饭,天色就晚了,你负责开车把岑溪送回家,她一个姑娘家自己回去不安全。”
“不麻烦...”叶岑溪刚要拒绝。
旁边就传来周言川的声音,“好,正巧我晚上也没什么事。”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叶岑溪也没再死乞白赖地拒绝。
等吃完晚饭,便上了周言川的车。
严老师挥手道:“有时间再一起过来吃个饭。”
叶岑溪答应了。
车子缓缓启动,叶岑溪将安全带系好。
行驶到红灯停下,周言川侧头问:“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话题太突然,叶岑溪愣了下才道:“为什么这么问?”
“你刚才在饭桌上时,总是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只是偶尔想到,秦少野那张阴魂不散的脸。
但叶岑溪不想提,从前是遮遮掩掩的关系,现在提了也没意义,只是苦笑,“没什么事,都过去了。”
周言川抿了抿唇,温和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什么很烦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讲。”
叶岑溪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周言川耳根发红,补充说:“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当然。”叶岑溪笑了笑。
周言川余光瞥见叶岑溪平和的脸,心跳了一下,直到叶岑溪提醒他绿灯,他才继续开车。
把叶岑溪送到楼下,周言川道:“上楼吧,等会儿记得给我舅舅发个微信,说到家了。”
“好。”叶岑溪冲他招手,转身上楼。
走廊灯昏暗,叶岑溪低头给严老师发微信,猝不及防,她猛然撞到一堵肉墙。
冷木香掺杂着浓重的酒气,让叶岑溪不由得抬头。
她心跳漏了一拍,喉咙咽了下,“你...”
男人上身黑色衬衣,下身黑色西裤,只有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闪着幽微的光。
整个人藏在夜色之中,看不真切。
不是秦少野,又是谁呢?
“周言川,就是你甩我的理由?”秦少野隐藏在眼镜后的眸光凌厉冷冽,整个人散发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寒凉。
叶岑溪唇动了动,没理会,而是越过他,拿出钥匙开着门锁,淡淡道:“这跟你没关系。”
她走到里面,欲要关门,一只大手却撑着门,不让她关。
“叶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