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野还是被赶出了家门。
他拎着外套,孤身一人下了电梯。
坐进车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穆绍打电话,发了顿脾气。
最后被穆绍的冷漠和无动于衷,怼得哑口无言,“自己种下的因,你怪谁?”
电话很快被挂断。
秦少野气得在车里抽烟,满车厢都是浓烈的烟味儿。
C市郊区,一处废弃的厂中,各种脏污的线乱七八糟地团在一起,墙壁上的漆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散发着油漆和尘土的刺鼻味儿。
老旧的沙发上,穆绍默默擦着手里的小刀。
光泽明亮的刀面倒映着他古板但俊美的脸。
不远处一个像是喂牲口的大型凹槽中,填满了污水。
与此同时,一个男人被倒吊在架子上,头离污水,只有婴儿小指长度的距离。
“绍哥,我不知道武小姐是您的人。”男人边哭,边大声求饶,“否则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开车去撞她啊。”
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顺着额头,流到污水里。
穆绍微微抬眸,“武初一不是我的人。”
“既然不是您的人,武小姐又毫发无伤,您放我走吧。”男人五大三粗的,肚子上的赘肉从单薄的衣服里溢出来。
他被人关进仓库几乎一天一夜,没吃没喝,又冷又怕。
等穆绍来了,他知道自己接了个什么单子。
一不小心竟把当地的大佬给得罪了。
男人放下所有的尊严,百般求饶,连一家老小都搬出来了。
穆绍无动于衷,把染上雾气的小刀重新擦亮。
某一刻,他手上动作突然停下。
这时,一直站在架子两侧的黑衣人开始有所动作。
他们解开了系在一端的绳子。
胖男人的头,扎进了水里。
一分钟,两分钟。
污水咕噜噜的冒泡,伴随而来的,还有胖男人逐渐微弱的求救声。
穆绍抬了抬手。
黑衣人再次把胖男人吊起来。
“绍哥,绍大爷,我真的知道错了。”胖男人努力呼吸着新鲜空气,脸色憋得紫涨。
然而他缓过来还没一秒,突然又被放了下去。
污水又脏又臭,肺里的氧气好像都被夺走了一样,胖男人陷入无限的绝望。
就在以为自己即将一命呜呼的时候,他又重新被人吊了起来。
然后大片的氧气往肺里涌,突然像活过来一样。
绝望中突然有希望,希望的下一秒又是无休止的绝望。
周而复始。
胖男人身体扛不住,精神也开始扛不住了。
疯了似的不断胡言乱语。
旁边的黑衣人拿下嘴里的烟,啐了一口,“这软骨头,竟然还能壮着胆子开车撞人,欺软怕硬的东西,绍哥,我看差不多了,接下来怎么办?”
“一根指头。”穆绍把小刀丢给他。
几人把胖男人抬下来,像是处理案板上的猪肉似的,直接把他的手按在了一个脏兮兮的台子上。
胖男人精神恍惚了好一会儿,又反应过来,开始剧烈挣扎,“不要,别切我的手指,各位大爷,我给你们跪下...”
一股骚臭味儿从空气中传来,与此同时,胖男人的裤子,已经被洇湿一大片。
“尿什么尿,给老子憋回去。”
正要切掉胖男人手指的黑衣人,努力按住他的胳膊。
胖男人哇哇乱叫。
刀锋离他指头仅仅只有几毫米的时候,一阵突兀的电话声突然响起。
穆绍蹙了蹙眉头。
那边立马暂停了切手指的活动,生怕惹怒这位爷。
空气一片寂静中,穆绍接通电话。
甜腻又嘹亮的女声突兀地飘荡在空旷的厂房,“阿绍,你在干嘛?”
顿时诡异的沉默。
黑衣人都忘了胖男人的存在,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两人不约而同,眼中都是不可置信。
竟然有女人给绍哥打电话,还喊阿绍,什么情况,这是铁树开花、封印解除,要开荤了吗?
穆绍看了那两个黑衣人一眼,目光冷冽又恐怖。
他们便默默地别开视线,但依旧是竖着耳朵,不肯错过一分一毫。
看热闹的模样,跟村口的大妈们如出一辙,甚至更上一层楼。
穆绍拿着电话,走远了些,“什么事?”
“你是不是把我差点儿出车祸的事情告诉叶岑溪了?”武初一嘟着唇,隐隐带着几分不满,“不是让你别告诉她吗?”
穆绍一本正经的狡辩,“不是我说的。”
“你当我是傻子啊。”武初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虽然叶岑溪没说是你告诉的,但我一猜就能知道,你少蒙我了。”
他不回应。
武初一便道:“都怪你,害我被叶岑溪数落了一顿。”
而且她明显能听出叶岑溪有哭腔,是真的担心她。
叶岑溪在她面前,几乎没怎么哭过,她哄人都没经验,只能再三保证以后多加注意。
然而,她又被叶岑溪吼了一通,“你保证有什么用,都是我这边的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