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说是跟领导们去学校看看,可在纪瑜安和谢靳言进入岑阳大学时,领导们早已不知所踪。 午后的岑阳的阳光不知何时被云层遮挡,很快乌云密布就下起了毛毛细雨,纪瑜安和谢靳言不得不快步走进教学楼旁边的亭子里躲雨。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买伞。”还没等纪瑜安给出反应,谢靳言已提步向着一个方向走去,像是对岑阳大学轻车熟路。 纪瑜安留在亭子里,看着逐渐变大的雨势,她的思绪不禁飘回她与谢靳言重逢的那天。在他家院子里的亭子,同样也是下着雨。 自她回到言川后,谢靳言就好像无时无刻都会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回来没多久的她接到的修复项目,是他的外婆。她的母校也是他任职的学校,如今他更是与她参与着同一个项目。 于公于私,谢靳言在往后的一段时间内,都会出现在她的身边。 纪瑜安借着雨声,开始思索着谢靳言和方宇鑫的区别。他们两人的意思都很明确,即使她没有经历过感情的事情,对感情迟钝但多少都能感觉到,他们的真正目的。 方宇鑫她是非常本能的抗拒,与之前向她表白的那些人并无二致,甚至做法会比以前的人更令她难以接受,完全拒绝进一步靠近。 那么谢靳言呢? 谢靳言于她而言,高中时期的光环非常大。她现在不抗拒他的一部分原因都来源于高中时代,她对他的观察和好奇,以及他的真诚。 他的话热切且直白,直球地让她招架不住,亦或者说因她的新奇她也想进一步了解他。 可谢靳言究竟为什么对她一见钟情,这是她想不明白的问题。 纪瑜安陷入沉思的时候,谢靳言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缓缓朝她走来。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只买一把伞?”谢靳言回到亭子,把雨伞收了起来,见她似乎有些疑惑,打趣地问她。 纪瑜安的眼底因水汽而有些潮湿,她突然对着谢靳言扬起了嘴角,她脸上的笑意结合那阵湿漉漉的双眼,显得温婉动人。 谢靳言本是打趣她的人,不料自己对着纪瑜安愣了神。 “走吧,听说今天有展览。”纪瑜安走到亭子边的阶梯处,谢靳言仍怔在了原地。“还愣着干什么?伞在你那里呢。” 谢靳言暗自嘲讽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不谙世事。刚才的纪瑜安,与当年穿着礼服裙子的女孩忽然就在他脑海里重合了。 他永远记得那个初秋,纪瑜安随风飘扬的裙摆不停地摇曳着他的心。 谢靳言猛然清醒,走到纪瑜安身边站定后撑开了伞。 纪瑜安跟着谢靳言的步伐,两人并肩撑着一把伞走在雨中。谢靳言仍与纪瑜安保持着一定的绅士的距离,伞本来就不大,她细心地发现谢靳言有一半的肩膀在伞外。 她忽然伸手扶住伞柄,正巧落在谢靳言的手上。 谢靳言被出乎意料的暖意惊到,下意识抓紧了伞柄。 纪瑜安将伞柄往谢靳言的方向倾斜了些,而她自己也朝着谢靳言那边靠近,随即她的肩膀已经紧紧挨着谢靳言的手臂。 “雨大了,淋湿了就会着凉的。”纪瑜安没有侧头去看谢靳言,目视前方避开着地上的小水坑。 谢靳言因为纪瑜安的主动靠近,内心不住地觉得温暖。 连纪瑜安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的她其实心跳极快。 两人很快找到了展览的场馆位置,岑阳大学这次的校庆展览,涵盖了这五十年来优秀艺术作品。前人的作品依旧被岑阳大学保存得当,她不由地看入了迷。 越靠后,艺术风格则越现代,她突然在一堆作品里看见了熟悉的名字。 那是她母亲的名字。 雕塑作品:《无限》。 纪瑜安知道母亲怀她的时候在岑阳待过一段时间,但不知道原来母亲的母校竟是岑阳大学。 她突然俯在玻璃罩前看着作品,谢靳言也凑近盯着。她正专心欣赏着母亲的作品,根本没意识要躲开,两人挨得很近欣赏着这个作品。 “你认识这个艺术家?” 纪瑜安有些意外地侧头去看谢靳言,讶异他竟称作者为艺术家。 谢靳言接收到了纪瑜安的困惑,不以为然地笑了。 “人人都是艺术家,更何况能让你驻足许久观看的作品,她还不能称之为艺术家吗?” 纪瑜安重新欣赏着母亲的作品,并拿出手机拍下了照片。 谢靳言站直了身子,后退了几步也拿出手机拍下了作品,以及重新侧头的纪瑜安。 “为什么拍我?” 纪瑜安余光察觉到他的动静,一偏头就发现他在偷拍她。 “没拍你,拍作品呢。” “你干嘛拍作品?” 谢靳言眉眼含笑,屏幕面向着她,还冲她挥着手机。 “因为是你喜欢的作品。” 纪瑜安的心跳好似漏了半拍,目光跟随着他走到她眼前。 “想记录下来,不想错过你的任何喜好。” 谢靳言突然伸手拉住纪瑜安大衣的左侧,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他抬高衣摆,没有直接触碰到她,而是保持着一定距离。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条浅色围巾后,就把衣服恢复原状,又上前一小步微微俯身。 纪瑜安看他越来越近的距离,只想要往后退,被他用围巾勾住脖子被迫在原地站定。他见她已经站稳,则又轻柔地把围巾围在她的颈间。 “外面还下着雨,你身体弱小心些好,别惹上感冒了。” 纪瑜安摸着在脖子上缠着的围巾,觉得空气里充斥着谢靳言的味道,他身上那股竹子的清香因他的凑近更加明显,很是耐闻。 “...你可以告诉我的。”不用直接上手。她偷偷把头埋了埋,鼻子藏进围巾里,任由竹香在她的鼻腔内四溢。 “我跟你说了还不如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