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瑜安将充电器拔了,低头看着微信界面里谢靳屿发来的微信。 【瑜安,我想我们这次应该是有什么误会的。不如等这次展览过后,我们好好聊聊吧?】 这是她和谢靳言离开安白画廊时,谢靳屿发来的微信,她一直没有回复。 刚刚秦奶奶在给她打电话的间隙里,谢靳屿又发来了新的微信。 【听说我大伯母去找你了?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瑜安,可以回复一下我吗?我很担心你。】 纪瑜安的眸底闪过一瞬不耐烦,总觉得谢靳屿无论是作为什么身份都越界了,管得也比她想象中的多得多。她忽然发现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对她的行踪了若指掌,她的一举一动包括见了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他们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他们谢家就这么闲吗?谢靳屿又凭什么来监视她? 谢靳屿的动机逐渐在谢靳言的主动中,变得清晰明确。连纪瑜安自己都发现了,谢靳屿对自己的那点心思。 谢靳屿虽然表面上阳光温和,但纪瑜安觉得他是一个趋利避害的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商人的气息,即使学的是与艺术相关的专业,但就是给人一种极会算计的感觉。 同一个项目内的同学们都觉得谢靳屿很聪明,会解决和承担项目里的很多问题,是项目中非常可靠的存在。但纪瑜安就是没能消除自己对谢靳屿的感觉,并且回国这种感觉更是愈演愈烈。 谢靳屿的监视,让本来就只想与他保持距离的纪瑜安变得更加抗拒。 【你怎么知道你大伯母来找过我?】 纪瑜安的回答似是鼓舞了谢靳屿,他不仅是秒回还是长篇大论的。 【瑜安,你终于愿意回复我...你昨晚和我哥走了以后,我真的觉得我们是有误会的,可以找个机会让我们深入聊聊吗?我不希望你带着误会来看我,我把你当成我很好的朋友。】 谢靳屿的长篇大论让纪瑜安眸底的不耐烦愈发加重,她打字也飞快地回复着。 【你是怎么知道你大伯母找过我的?】 谢靳屿大概是感受到了纪瑜安对这个问题的执着,斟酌着自己的回答。 【谢家人都知道,我大伯母一直是一个极为高调的人。】 纪瑜安想起今天见到的雍容华贵的张园园,体会到了谢靳屿口中说的极高调的人大抵就是像张园园这样的贵夫人吧。张园园便是典型地认为只要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随意操控后辈的婚姻和未来,甚至想要谢靳言过继就过继,强迫当事人不成便从她这样的外人身上下手,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念,还有金钱驱使下人性的欲望。 如果谢靳言真的被过继到谢家老大的名下,谢靳言该有多么的压抑呢?也许每天就是在压迫之下,学着处理谢氏集团的经营和管理,再家族联姻生儿育女过完这一生。 那边的谢靳屿仍不放过任何的机会,极力穷追不舍地逮着纪瑜安不放。 【我大伯一家一直都希望我哥能过继过去,所以他们已经认定我哥是他们的孩子了,对我哥的所有事情都会干涉。我二伯他们对我哥疏于关心,再加上他们都那么忙,即使不同意过继的事情,可远在国外又能怎么样呢?】 纪瑜安看到谢靳屿说的这些,心里止不住地为谢靳言感到难过。 【所以我哥并不会太自由,因为谢家人都想干涉他的所有,包括他的人生。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吗?】 纪瑜安的眼眸里流转着一抹郁结,她极快地回复了谢靳屿的微信。 【谢谢你告诉我关于谢靳言的事情,针对谢师兄你所说的展览的事情,我想应该是没有误会的。因为我不打算再接修复以外的工作了,艺术领域的事情还是留给更为专业的人去做吧,我还是想专注于修复这一领域。】 谢靳屿好似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回复,半晌没有回复她的微信,直到纪瑜安打算放下手机的时候,谢靳屿的微信才发了过来。 【可你也是艺术圈的人呀。】 【谢师兄,希望你的展览一切顺利。】 “怎么了?” 几分钟前还在戏谑调侃着纪瑜安的谢靳言,感觉着面前挂断电话低头看手机的纪瑜安神色不太对劲,不由得询问起了纪瑜安。 纪瑜安回复完这一条微信后就不再回复了,抬眸时正巧听到谢靳言的发问。 “谢靳屿给我发微信——” 纪瑜安的话还没上完,谢靳言就手摇着自己的轮椅朝着自己走来。他的目光里含着一丝微弱的隐忍,夹杂着如寒冰一般的阴郁。 谢靳言的轮椅停在纪瑜安面前的一拳处,没有再往前来,似是隐忍着自己的情绪,等待着纪瑜安把她想说的后半句说完。 两人僵持在纪瑜安的房间里,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倔劲。 纪瑜安在心里暗自叹气,她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了桌子上,想绕过谢靳言去衣柜里拿干净的衣服洗澡。 谢靳言眼见纪瑜安就要从他面前穿行,伸手拉住了纪瑜安。他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纪瑜安,不想放走纪瑜安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问。 纪瑜安也不说话,任由谢靳言拉着自己,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 “他想干什么?” 谢靳言憋不住了,他在与纪瑜安无声的较量中输得一败涂地。 他的心底一瞬间泛起了一阵挫败也认栽了,如果这辈子需要他主动才能得偿所愿的话,他也是愿意的。即便纪瑜安不愿意主动表达自己的,他也能甘之如饴。 “谢靳言,你在担心什么呢?” 纪瑜安刚才是故意晾着谢靳言的,她想知道谢靳言的会不会干涉自己与其他男性之间正常的交际。 但谢靳言似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