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季墨书说的,他那个爹,一直就是个混不吝,年轻的时候家里有钱,成天出去吃喝玩乐,成婚后也不加收敛。
一开始还能过的衣食无忧,但季老太爷去世后,季桓生几乎没有打理生意的能力,铺子是倒了一家又一家,没倒的也被他卖给别人抵了赌债,这才导致他们一家过的越来越拮据。
好在他母亲是个知书达理的,一直好好教养季墨书,没被那个糟爹给带坏,娘俩时不时出去做点短工贴补家用,余下来的钱就送季墨书出去读书识字。
只可惜这样好的一个女人,最终还是变成了季桓生赌桌上的赌资。
被输出去后,账主上门要人,最终季母不堪受辱,投井自尽。
说这些的时候,季墨书眼中满是恨意。
“我娘就那么死在我面前!当时我就发下毒誓,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程南星看着眼前的季墨书,微微皱眉,她隐隐能感觉到季墨书身上散发出来的隐隐戾气。
“你努力向上科考,这是好的,可你说要你爹血债血偿,那你是想杀了他?”
面对程南星的问题,季墨书怔了怔。
当初母亲惨死,他满脑子都是让那个糟老头子付出代价。
可如今程南星这么一说,他却迟疑了。
不管话说的怎么狠,可他终究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让他杀人,他没有那个胆子。
这话传出去,对他也不好。
程南星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也带着几分忐忑。
若是这季墨书真的是个心狠手辣能弑父杀子的狠性子,她很有可能今日之后就不再见他。
可看着坐在对面犹豫的季墨书,她反倒是放下心来。
“若是我能帮你摆脱这个赌鬼老爹,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程南星盯着季墨书说道。
季墨书闻言不可置信的抬头:“你、你真的有办法?”
程南星点头:“我有办法。”
“那……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事情?”
程南星看着季墨书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要来府上提亲,等科考放榜后,咱们两个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此再不相干。”
听到这话,季墨书眼神黯了黯,但却并没有意外。
在程南星说要提条件的时候,他就想到会是这件事情。
“之前我就和你说过,刘氏把你找来,不是看你前途无量,而是觉得你没背景,好拿捏,就算是日后考取功名得了个一官半
职,那也能被她们攥在手心里。”
“把我嫁给你,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拿捏住你也就是拿捏住了我。”
“你是有学识有本事的,难不成要前半辈子被你爹拿捏,后半辈子被我家二房那些人拿捏吗?”
程南星慢条斯理的说着,这是她第一次开诚布公的和季墨书说这个事情,也将会是最后一次。
“你不用急着给我回复,三日,我给你三日时间。”
程南星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日后晌午,还是在这个地方,你给我一个回复。”
说完程南星便起身离开了会江楼。
走的时候还不忘给里面买的酒席结了账。
程南星这边前脚刚结了账,后脚应沧就走了进来。
他刚把程若雪送回镇国将军府,就在街上遇见了准备去定远将军府报信的会江楼小二。
小二告诉他程南星带了一个文弱书生一起来吃饭,正准备去禀报云朗行。
应沧一听就把小二给拦了下来。
在告诉云朗行之前,他要先来探探清楚。
一看来人是应沧,原本坐在一旁歇着的荣娘子便起了身。
“应副将,好阵子没见你来我们这吃饭了,今天
想吃点什么?”
应沧抬眼看了一眼楼上,人精似的荣娘子立刻会意,找了个角落把刚才楼上两人的谈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听到程南星正经拒绝了季墨书,应沧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回府禀报云朗行。
可听了这消息的云朗行脸上并没有多少笑意。
“这酸书生还有三日的时间,这其中多少变数还未可知,不能妄下结论。”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的王二就捧着一个小盒子跑了进来。
“将军!将军!”
云朗行不耐烦的抬头:“嚷嚷什么?”
王二笑嘻嘻的把盒子递到他面前:“将军,这是刚才程府的侍卫送来的!”
“程府?”
云朗行闻言挑挑眉。
“拿上来,我看看什么东西。”
王二把盒子放到桌上,云朗行伸手打开,里面躺着一个打好的玉坠子。
玉看起来不是什么好玉,可截然不同,但看起来又不像是绣房绣娘的手法。
最重要的是,这坠子的颜色,正是他眼睛的颜色。
云朗行打量着手中的坠子,随后看向王二:“你确定是程府的侍卫送来的?”
王二
连连点头:“当然确定了!程府的那些侍卫哪有我不认识的?将军,这肯定是三小姐送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