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五刻,天刚擦亮,城外百姓正挑着担排着队,准备将正新鲜的蔬菜卖到城里去,而城内各坊也陆陆续续开了店,迎接早晨第一批客人。
只是时辰尚早,除了一些早餐铺子有人逗留外,其他铺子正是最闲的时候。
掌柜的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面前的一小块桌子,想着最近的生意很是不景气,也不知道今日会不会好些。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道急促的马蹄声,同时还有个声音在高喊着:“报!西州大捷!”
掌柜的赶紧扔了手中的抹布,三两步跑到了门外,但对方的速度太快,他只来得及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自己面前闪过,随后对方的身形就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
但刚刚那道“大捷”的声音,仍旧响在他的心头上。
西州又打胜仗了,这下夫人该放心了。
街道上的百姓,都如掌柜的一般,在听到西州大捷的消息后,伸着脖子往皇宫的地方看。虽然他们什么都看不到,但仍旧面带笑容,口着念叨着:
“萧将军又打胜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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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的承安帝,正由丽妃服侍着穿好朝服,准备吃完早膳后,就去上朝。
而丽妃一边服侍着承安帝,一边温声软语地为自己的儿子云玮说着好话。只因前一日云玮又办砸了差事,被承安帝一通训斥。
云玮觉得在兄弟们面前落了面子,于是气呼呼跑去找自己母妃,让丽妃多给承安帝吹吹枕边风,少找自己一点麻烦。
云玮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就觉得是承安帝偏心,听信了兄弟们诬陷自己的话,才让自己当众难堪的。
云玮不仅不觉得差事搞砸了是自己的错,甚至不觉得身为儿子,跑去母亲的面前,让母亲多给父亲吹枕边风,是一件多么失礼的事。
当然了,丽妃与云玮不愧是亲母子,她也不觉得儿子让自己讨好承安帝,从而为他自己铺路有任何问题。
“陛下,玮儿他还小,差事上办错一星半点,也是无意的。”
承安帝刚从丽妃手中接过筷子,闻言立即将筷子拍到桌上,气愤道:
“小?他还小?不说他下面的几个弟弟,样样干的比他出色,就说小十五都能独自去西州,成为一方父母官了。
他身为六哥,朕让他去兵部办差,他居然能想出缩减骑兵战马的主意。
他是小吗?他是没有脑子!”
丽妃原就是小宫女出身,因为美貌温柔才被承安帝看中,不管是军事还是国家大事,她通通不懂,所知也不过是从承安帝或是云玮那边漏出的一星半点。
云玮的这个主意,昨日也与她说了,于是她就为云玮辩解道:“一人也只能骑一匹马作战,现在一人两匹,多的那一匹除了浪费粮草,也没什么用……”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承安帝无情打断,“妇人之见!”
在承安帝被气得没了用膳心情的时候,高常侍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躬身低声禀报道:“陛下,西州来信了!()”
承安帝顿时眼前一亮,一甩衣袖起了身,宣!?()_[(()”
见承安帝要走,丽妃急着喊了声“陛下”,但承安帝早就头也没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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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上朝,但大臣们一般在寅时就要在午门外候着。
萧芜从自家马车下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同僚在三三两两聚着聊天。
大雍朝廷派系杂乱,萧芜也并非独善其身。为了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他自然也有自己一派的人。
他下车后,缓步走到其中几人面前,户部尚书杜昌明见是他,顺嘴聊起了原州那边的境况。
“去年原州大旱,陛下不仅免了原州的税,户部还掏了不少赈灾银两,也不知道今年那边的农耕恢复得怎么样了?”
另一人说道:“我看很悬,且不说十五殿下去西州的时候,拉走了一波流民。就说剩下的那些,不少人都落草为寇当了匪贼。
原州那边前些日子还上奏折说,匪贼至今没有剿灭。我估计那些匪贼人数不少,不然怎么会这么久还没剿匪成功呢?”
杜昌明闻言,叹了口气。
这么看来,原州今年的税收,是又指望不上了。
“若是十五殿下没有将原州百姓带去西州就好了。”
那原州今年恢复耕种的难度就降低了很多。
萧芜一直没吭声,闻言道:“此言差矣。若是十五殿下没有将一部分原州百姓带走,那那支流匪的人数会更多,对朝廷的威胁更大。”
杜昌明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心疼地方税银收不上来。国库空虚得他每日里掉头发。
朝廷处处都要用钱,每个人都想从他这边挖出一点,但他是真的没有了。剩下来的那些,都是要用到救命的地方的。
正因为这,才有了昨日六殿下提议削减骑兵战马的事。虽然战马归兵部管,但兵部管户部要钱养。
几人刚长吁短叹,就见一人骑着马在道上狂奔,冲着午门飞奔而来。
等在午门外的众大臣,纷纷让开了道路中间的位置,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一骑绝尘是什么人。
待到近了,众人俱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