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后,池慕寒让司机先下班,他自己开车带着夜浅离开温氏集团。
经过烟酒超市的时候,他还特地去买了一瓶店里最贵的酒带上。
看着他提着一瓶酒回到车上,夜浅有些狐疑的道:“你买酒做什么?”
“放心,你还在哺乳期,肯定不是让你喝的,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果然,半个小时后,池慕寒带夜浅出现在温家墓园,夜浅终于明白了这酒是给谁喝的了。
池慕寒将酒递给了夜浅,往墓园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去吧,把遗憾留在这里,以后就可以好好的做你自己了。”
夜浅接过酒瓶,一言未发,打开车门下车往山上走去。
没多会儿,她一个人来到父亲的墓碑前,看着那张照片里依然很年轻的脸,仍很陌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蹲下身,将酒瓶打开,就一点点倾倒在了墓碑前,温声道:“您喝酒吗?池慕寒让我带酒来,可他跟我一样,似乎都不知道,你会不会喝酒呢。这是女儿孝敬您的,您就多少喝一口吧。”
她只倒了一点,就将盖子盖上,酒瓶放到了墓碑前,看着照片里的人儿道:“我失忆了,不记得您了,所以……隔了二十多年才来看您,希望您别怪我,您留下的证据,我找到了,虽然迟了些,但温卓恒很快就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了,您可以安心了。”
她又是沉默了一会儿后又道:“爸爸。”
“以后……我会照顾好曾祖母和妈妈,让她们安度晚年,我也会好好的,我会经常来看您的,您……安息吧。”
说完,她唇角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缓缓站起身,对着温卓卿的墓碑鞠了鞠躬,转身离开。
池慕寒一直在车里看着不远处缩小的身影,见她只在墓前呆了十几分钟就往下走,他意外了一下,从车上下来迎了过去。
他在半山腰接到夜浅,纳闷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方法不好用,心里还难受?”
夜浅站的位置比池慕寒高一些,可因为池慕寒身高上的优势,两人此刻视线刚好齐平。
她凝着池慕寒的眸子,看了足有三秒钟,最终扬了扬
唇角道:“不难受了,放下了。”
“真的?”
“看到我父亲的照片后,我忽然觉得,在这件事上我已经尽力了,我把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未来,还会做的更好,那我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人要往前看。”
听着夜浅的话,池慕寒抬手,轻轻拍了拍夜浅的手臂,夸赞道:“说的好,那走吧,我送你回去。”
两人相视一笑,下山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周围空旷又静谧,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们并肩而行,池慕寒的风衣,轻轻擦过夜浅低垂在身侧的手。
她低头看去,心里莫名泛出涟漪。
池慕寒变了。
从前与他并肩而行,夜浅能感受到的,只有威压和不自在。
可现在……她觉得很舒服,这样毫不强势的池慕寒,甚至让她打从心底里觉得……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夜浅知道,这不是一个好信号,可却也在心里坦然接受了这种情绪。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朋友,她知道,不婚不代表她断情绝
爱了。
有些情绪,你越抗拒,它往往越会反扑你,所以坦然接受,并慢慢消化直至它消失,是最好的选择。
她正胡思乱想着,池慕寒已经向她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池慕寒问道:“怎么了?有话想跟我说?”
夜浅耸肩:“谢谢。”
池慕寒眉梢挑了挑,手指往肩后指了指:“因为这个?”
夜浅轻笑:“因为最近以来的许多事,我的私事本与你无关,可你却帮了我很多,我都记在心里了。”
“你是我孩子的母亲,你和孩子,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底线,我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也不图你的感激,所以浅浅,永远不用再跟我说那两个字了。”
夜浅收回了视线,之前,她还怀疑池慕寒说要跟自己做亲人是别有用心。
可现在……她不会再怀疑了。
也没什么可怀疑的。
爷爷走了,他在这世上,只剩程程了,他们之间就如他所说的那样,像彼此的亲人一样走下去吧,挺好的。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夜浅
很忙。
因为钱正良被温卓恒诬陷,要接受调查,可项目不能停滞,夜浅只能临危受命,带起了钱总正筹办的两个项目。
等到一周后,钱总接受完调查,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才终于重回公司。
夜浅将项目交还给了钱总后,她自己总算是轻松了许多,也能腾出时间去禾呈看看了。
她来到公司,本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可方飒却直接拉着她要去庆祝她大仇得报。
这是几天前两人就已经说好的事儿,可因为她很忙,所以一直没能成行。
看着这会儿时间还早,夜浅道:“我们晚上再去吧。”
方飒神秘兮兮的摆了摆手道:“现在先去吃饭,晚上姐姐带你去玩儿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