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牢里,薛神医将视线从沈南烟身上收回,有些犹豫地看向慕容澈。 “王爷,这归元丹世间仅此一颗,药邪的问题也尚未想出解决之法……若此时喂王妃服下,且不说您的伤彻底没了治愈的可能,王妃日后也将饱受折磨……” “你不是说她医术精湛,世间少有吗?眼下最重要的是太后的身体!”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死。 见陵王主意已定,薛神医还能说什么?只得照做。 不多时,服了丹药的沈南烟开始痛苦地抽搐,两个嬷嬷用尽全身力气,却怎么也按不住她。 “退下!”慕容澈冷声下令,担心她伤了手腕筋脉,赶忙俯身按住她的两条胳膊,薛神医则迅速在她头顶、身上落针。 一刻钟后,沈南烟开始慢慢转醒,蚀骨噬心的疼痛让她有种分不清现实与梦幻的感觉…… 待她看清悬在她上方那张没有温度的脸时,沈南烟卯足力气想也不想地用头重重地撞了上去,大有玉石俱焚最后一击的打算。 “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唔!”慕容澈闷哼一声。 他没想到她竟是如此不屈的性子,都这样了还敢跟他动手! 慕容澈被撞得眼前发黑,片刻的眩晕后,他捂着流血的鼻子,极力忍着想要掐死沈南烟的冲动,怒道,“本王怎么死,你未必能看到,但你若再敢对本王不敬,定会七窍流血,焚心而死!” 听得这话,一旁的薛神医直接愣住,这么骗王妃真的好吗? 想了想,他端着药碗走到慕容澈身边,很是认真地道,“王爷,这解药每月都得给王妃吃上一副,方才能压制住噬魂蛊的毒性。” 闻言,慕容澈接过薛神医手中的药碗,一点点倒在沈南烟的脸上。 那药顺着嘴角一点点流入她的咽喉,苦极了……沈南烟刚想再开口骂他,却发觉周身那难以言喻的痛竟然开始渐渐消退了。 “为何要这样对我?” “都是你自找的!”慕容澈斜睨着她,语气极冷,“难道不是吗?” “……” 眼下说什么都是无用,沈南烟阖眼,不再多说半个字。 慕容澈瞥着她眼窝蓄着的泪水,沉声开口,“太后病重,皇上听闻你医术高超,遣人来宣你我二人进宫。” “倘若你能将太后医好,本王便不再追究你身份之事……可你若治不好,就休想再从本王这里拿到解药!” 对她用刑还不够,现在连下毒威胁的下三烂招数都用上了? 这个慕容澈就是个十足十的小人!禽兽! “来人!送她回揽月阁,替她梳洗,更衣。” …… 马车上,沈南烟见慕容澈在闭目养神,忍不住将车窗打开个缝隙向外望去。 不久前还是日丽风清,此时的天空却黑沉得厉害,看样子,暴雨将至。 沈南烟看着深长的宫道和朱红色的宫墙,对眼前金碧辉煌的皇宫一点都不感兴趣。 听闻宣武帝最是孝顺……她只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 马车停下,沈南烟闭眼深呼吸后,由随行的侍女搀扶下了马车。 不远处就是太后居住的永寿宫了,她跟在慕容澈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 福宁殿里站了许多人,男男女女,大大小小,个个衣衫华贵,面容哀戚,气氛十分沉重。 这些人沈南烟都不认得,面对众人打量的目光,她将头埋得低低的,慕容澈也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带着她直奔太后寝殿。 一位头发花白的嬷嬷走出来,她眼睛红肿,脸上满是凄冷哀伤之意,声音沙哑,“皇上有旨,请陵王,陵王妃入内。” …… 寝殿里,宣武帝颓然地坐在一旁,室内除了几个伺候太后的嬷嬷,没有任何女眷,宫中几乎所有的太医都来了,他们分两排站着,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脖子里。 慕容澈:“儿臣参见父皇……” 沈南烟跪地叩首,“儿臣给父皇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武帝蹙眉看着跪在地上有些发抖的沈南烟,声音很是疲惫,“朕听闻你医术超群,不但能将脸上的胎记自行去除,还能将濒死的侍卫救活……眼下太后病重,你去看看。” “儿臣遵旨。”沈南烟应声,艰难起身,向上等的梨花木大床走去。 金色帐幔后,一位面色灰白的老人早已意识不清,她枕头垫得很高,下肢水肿十分严重。 沈南烟跪在地上为她把脉……似乎是心衰,但还不能确诊。 “启禀父皇,经儿臣初步诊断,皇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