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福宁殿。 沈南烟怀里揣着免死金牌,袖中放着御赐的一拃多长多短刀,老老实实地跪在皇帝与太后面前。 “烟儿参见皇上,皇祖母万福金安。” 宣武帝面色冷沉,“怎么就你一个人?陵王呢?” “回父皇,儿臣昨夜犯了错,一时忘记自己有免死金牌,怕您叫我杀人偿命……” “想着陵王殿下毕竟救过我,就在今晨给他做了手术,他现在尚未苏醒,怕是要等上几日才能来见父皇和皇祖母了!” “你为澈儿治伤了?”太后急声问道,“他情况如何?” “回皇祖母,陵王殿下伤在脊柱,不在腿,手术很成功,但需要卧床静养一段时间,具体能恢复成什么样,还要看日后的康复训练。” 宣武帝下意识地点头,他虽不喜爱这个儿子,但大晟需要这样一个战神,来稳定民心,震慑敌军…… 意识到什么,太后突然眉开眼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沈南烟。 “看来你和澈儿的关系进展得不错?他竟能同意你给他手术?” “呵呵呵……是不是要不了多久,哀家就能抱重孙子了?” 原本趴跪在地的沈南烟突然直起腰,跪坐在地,看着皇帝和太后,义愤填膺地道,“并没有!” “父皇,皇祖母,你们说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恶呢?我好心好意地为他治伤,他怕我居心不良迫害他,竟用我生母的遗物来要挟我?” “他甚至还命人封了我住的院子,嘱咐他的手下,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奈何不了我,就让他们把云柒几个人杀了,给他陪葬……” “……” 闻言,太后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宣武帝很久没看见太后吃瘪的样子了,低头将拳头放在嘴边,忍不住笑出声来。 对上太后突然投来的眼刀,宣武帝坐直身体,一秒正色。 “陵王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大理寺狱,持刀杀人?你可知错?” 沈南烟咬得牙齿咯吱作响,你就说慕容澈他得有多损,多阴险狡诈? 他到最后都不忘用皇上赐给她的短刀杀人,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儿臣没错!” 沈南烟主打一个先发制人,她将衣领往下扯了扯,扬起下巴露出一片青紫。 “是他先动手的,我当时若不杀了他,现在躺在棺材里的,就是我了。” 看着沈南烟脖颈上的指痕,皇帝拧眉问道,“有狱卒说你坚持单独去见沈秀成,为什么?” “因为不甘心!”沈南烟抬首,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烁。 “虽然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对我也一直不好,但在我心里,他一直扮演着父亲的角色……”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只是想知道,事到如今,他对我,到底有没有一丝愧疚?哪怕只有一瞬?” “可是……” 眼泪划过她苍白的脸庞,沈南烟声音逐渐哽咽。 “可是他说,他曾经对我的好,只是为了讨好我母亲……若不是我有几分长得像母亲,他早就将我杀了!” 宣武帝看着跪在地上,极力忍着眼泪的小丫头,心中一阵酸楚。 嘴硬心软,她还是心中不忍,不想当众审问他,想最后给沈秀成留些脸面…… 沈秀成啊沈秀成,当初可是你上赶子给人当爹的,你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吧? 虽说沈南烟是养女,但不比你的那两个自命不凡的亲生女儿强上百倍? 清了清嗓子,宣武帝装作凶巴巴的样子,“朕看你就是不安分,坐着轮椅还到处惹是生非……” “你明日起就去太医院当值,旁的不用你干,就教那些个废物搓药丸子吧!” 那感情好啊!她可以趁机建立人脉,组织自己的势力…… 沈南烟正想谢恩,就听太后厉声喝道: “胡闹!且不说朝中没有女官的先例,女子本就该在家中相夫教子……皇帝把她一个王爷正妃放到男人堆儿里,像话吗?” 宣武帝愣住了,儿时他总听母后说什么男女平等,女子不应困于后院,也应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怎么如今到了陵王妃这里,却把相夫教子给搬出来了? 沈南烟亦是不解,太后她老人家不是思想挺前卫的吗? 听说为了让大晟女子能安心经商,她还劝皇帝专门为此制定了许多鼓励政策……怎么到她这里,又向三从四德靠拢了? “父皇,母后?”沈南烟小心翼翼地开口,“烟儿有心向陵王殿下求和,但他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