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蒙,凉风习习。 虽然没有旨意,外男不得擅自进入后宫,但沈南烟还是带上了修平,与沈执一行人直奔长春宫。 她大步进入仪元殿,无视长幼,在皇后震惊的目光下,于她左手边落座上首,周身杀气腾然。 宫女太监们见势,齐齐跪地叩首,“奴才,奴婢……叩见陵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萧婉婉不情不愿地福了福身,“婉婉见过……” “啊!” 修平抬脚猛地踹向她的小腹,将人踢出去老远。 “区区一个民女,见到陵王妃,为何不跪?” 瞥了眼皇后,见她也不做声,萧婉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跪好。 轻轻磕了个头,咬牙切齿地道,“民女参见陵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哐!” 萧婉婉肩头又挨了一脚,修平狠声道,“听你这语气,怎么着,不服气啊?” 这两脚明着是踹在萧婉婉身上,暗里是在打皇后的脸。 但此时的皇后根本不敢言语,眼前这个侍卫,看似是陵王的侍卫长,其实叫他声将军也不为过…… 他有勇有谋,是陵王手下,唯一能独自带着十几万大军与敌军作战的人! 沈南烟信手拈起桌上的一块儿糕点,小小咬了一口,随即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 “真是难吃!” “皇后娘娘,我的婢女采薇现在在何处?我来接她回去!” 四目相对,皇后竟被她眼里那瘆人的戾气,慑得说不出话来…… 恰在此时,有公公唱到,“皇上驾到——” 沈南烟看着皇后,勾唇笑得邪冷,“呵!皇后娘娘,你哪来的脸叫皇上来啊?” “……” 宣武帝走进仪元殿,看着满地狼藉,还有跪了一地的人,眉头微微拧起。 众人齐齐调转方向,叩首道,“奴才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坐着轮椅上前,弯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沈南烟站起身子,直勾勾地看着皇帝,也不说话,见皇帝走近,她示意修平搬张椅子放到右侧。 待皇帝落座,她非但没问安,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宣武帝气结,看着她没好气儿地道,“那是你该坐的位置吗?” 赶明儿真得找个嬷嬷,好好教教她规矩! 沈南烟避重就轻,“父皇怕是忘了,您准许儿臣不用向你请安行礼!” 这话是他说的不假!但她没看到这一屋子的人吗?还要他这个九五至尊先开口跟她讲话? 沈南烟黑森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皇帝,就在宣武帝要发火时,她冷声道: “父皇,您昨日留儿臣在文徳殿抄经书,皇后娘娘趁机把儿臣情同姐妹的婢女抓走了……” “……” 这丫头这是在怪他? “儿臣最在意的三个人,其中抱夏、采薇,每人被皇后抓走一次!云柒也差点儿被您和皇祖母打死……” “您要是见不得儿臣好,干脆将免死金牌收回去,直接弄死儿臣得了,何必这么折磨人?” 皇帝无语,实在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一个小丫头较劲,气哄哄地冲皇后吼道: “你自己抓的人,还好意思派人去寻朕?还不赶紧把人放了?” “皇上!”萧婉婉跪着上前,“皇上息怒,姑母也是可怜我容貌尽毁,整日郁郁寡欢……” “见那原本毁了脸的丫鬟竟恢复了容貌,这才请她来宫里问问医治的方法,而且并没有为难于她,问完话,那丫鬟就离开长春宫了……” 放屁!人要是离开长春宫了,沈执堂堂司礼监掌印太监会查不到? “呵!”沈南烟冷哼,“请?本妃头一次听说,在茅房偷偷摸摸把人掳走叫做请?” “修平一直跟我那婢女在一起,长了眼睛的都知道,她是本妃的人,你们掳人,不就是为了威胁本妃给你治脸吗?” “萧婉婉,你赶紧把人给本妃放了!我家采薇要是少了根汗毛,本妃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宣武帝呷了口茶,心说,这丫头护犊子这个劲儿,倒是像极了太后! “朕没功夫给你们判官司,皇后,赶紧放人!” 之前一系列的事情,仍让皇后心有余悸,她看向宫里新的管事太监,无奈道,“陵王妃既然不信,你就带着她在宫中四处走走吧!” 管事太监垂头斜了眼萧婉婉,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犹犹豫豫地,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